冬天的山林里格外冷,阿昭穿着薄薄的里衣跳进瀑泉里,冰冷的泉水冻得阿昭牙齿咯吱咯吱地响。
卫瑾在瀑泉旁边置了张竹榻,阿昭在水中挥剑时,他便在一旁翻阅书卷,时不时瞧瞧阿昭。
偶尔与阿昭的目光相撞,卫瑾便微微一笑。
阿昭有时支撑不下去,一见到卫瑾的微笑,便觉得四肢再次充满了力量。一年眨眼间即过,阿昭已是能轻而易举地挥剑砍断比她腰肢还要粗上几轮的大树。
卫瑾见状,道:“可以开始学剑了。”
许是阿昭有过耳不忘的本领,她学起剑来也极有天赋。寻常的招式,只要卫瑾在她眼前演练一遍,阿昭便能记住,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时常让卫瑾有惊喜。
后来,卫瑾早晨起来练剑时,阿昭也一并起来。
卫瑾手执长剑,阿昭手执木剑。瀑泉旁,一白一红的两道身影整齐一致地使出同样的招式来,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幅画,美不胜收。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六年的时间不过是弹指间。
☆、第十九章
这六年来,阿昭养成了不少习惯。比如,每日鸡鸣前定会准时醒来,然后随意洗漱一番,拿了挂在壁上的木剑,开始与师父一起练剑。
不过近来的半月,阿昭有一点不习惯。
师父出远门了,说半月后回,而今天是最后一天。这十年来阿昭都是与卫瑾睡在同一章榻上,虽说师父睡相略不佳,但这十年来她都习惯了。
如今夜里没有人把她推到墙角,阿昭反倒是睡不着。
阿昭也不知道卫瑾是去了哪儿,卫瑾走得很急,那天阿昭刚在山林里捉到一只野山鸡,心里还感慨了一番,学剑后就是好,杀鸡也杀得特别干脆利落。回到竹屋后,屋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只在书案上发现一张笺纸——
半月后便归。
阿昭认得是卫瑾的字,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只觉心里也空了起来。
之后的每一天阿昭都在盼着卫瑾归来,半月的时间极短,可于阿昭而言,却是比过去六年的时间还长。知道今日师父归来,阿昭昨天夜里高兴得睡不着,天将亮时阿昭才迷迷糊糊地合了眼。
也没过多久,阿昭又醒了过来。
虽是只睡了一小会,但阿昭一点也不觉得累。
她一如既往地拿了墙壁上的木剑,开始去屋外练剑。
也不知何时起,每当阿昭拿起剑来时,她便觉得自己和剑融为了一体。剑就是她,她就是剑,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挑,穿,刺,挥,攻……
蓦地,有剑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