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宴会当天,几乎首城里有名有姓的名流富豪都被邀请到巴特庄园里。
&esp;&esp;夜幕下,灯火辉煌如昼,宴会厅里、屋外的花园里都被灯光照耀着,巡卫加强了戒严,今天来的都是些大人物,不能出半点岔子。仆人们穿过走廊,鱼贯而入,有序得体地在室内外进出。
&esp;&esp;金辉华丽的会厅里,众多宾客们或坐或立交谈着。
&esp;&esp;方才夏洛特牵着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儿出现,并用简短且不容置疑的几句话向在场的人介绍了那个小女孩的身份,其效果不亚于往人群里扔了一颗炸弹——夏洛特·巴特的女儿,巴特家的新一代继承人。
&esp;&esp;她面色如常地介绍完毕后,又说了一些宴会主人惯常的欢迎致辞,便宣布宴会开始。夏洛特总是这样,不走寻常路。不过在场的人都是消息灵通的,有些或多或少对今天这场宴会的目的心里有数。
&esp;&esp;继承人不稀奇,举办宴会也是司空见惯。但为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女的继承仪式召开这样隆重的仪式,也只有夏洛特干得出来。
&esp;&esp;不过更令一些男人感到好奇的是夏洛特今天的状态,频频有些男士们隐约的视线向她看去。
&esp;&esp;夏洛特今天少见地着一身繁复的红色衣裙,宽檐帽上点缀着流行的珠片与鲜花,像一朵盛放红蔷薇般娇艳欲滴。她心情甚好地与周围的朋友谈话,不时地与旁人风趣谈笑,显露出明媚动人的一面。
&esp;&esp;乐手们奏起了悠扬的曲目,美妙的乐声响起。
&esp;&esp;往日夏洛特为了在那群男人堆里树立威信和展现巴特家的强势,通常都是偏向男装打扮,最初她的着装被认为是“不男不女”、“大胆无礼”,但逐渐开始在一些贵族小姐圈子里引发效仿,逐渐成了一股潮流。现在城里的裁缝店里有女士去订做男士衣裤,也再不会引人侧目了。
&esp;&esp;而今天夏洛特却一副女人味十足的装扮,尽管这样,还是少有人敢去与她搭话,至多是同行或生意伙伴在交谈间夸赞几句。对于恭维和赞美,她都一一收下。
&esp;&esp;姐姐珍妮将她拉到一边,悄声问她,“夏洛特,听莉娜说,你准备结婚了?”
&esp;&esp;她摇摇手里的丝扇,忍不住嗤笑出声,随后无奈地摇摇头,“这个莉娜,又在胡乱猜测些什么。那根本是没影的事。”
&esp;&esp;“也是,那个男人的确不是个好的结婚人选,虽然他是诺拉的父亲,我以为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为了他呢。”
&esp;&esp;轻哼一声,她的笑容减淡了两分,“我的姐姐,珍珠生意那么忙,都没能消磨你的精力,在担心我的婚姻之前,还是先把你跟约书亚的事处理好吧。”
&esp;&esp;“另外,我得告诉你,如果你要回去的话,你可是一分钱都带不走。”
&esp;&esp;说罢,她朝她露出一个坏心眼的笑。
&esp;&esp;珍妮被她的话弄得语塞。前几年她跟约书亚的婚姻破裂后,他们两人始终分居。夏洛特让她回家来,并将巴特家的珍珠生意交给了她打理。慢慢的她开始不再纠结于约书亚那些情妇和私生子的事,她的精力全放在了经营珍珠生意上,逐渐走出了痛苦。
&esp;&esp;可是最近乔书亚又来找她,向她低头认错,恳求她回去。她一时又陷入了两难,为这件事,夏洛特跟她吵了好几次架。
&esp;&esp;“我不跟你说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珍妮微瞪她一眼,转身走了。
&esp;&esp;夏洛特并不担心她会犯傻回去。父亲当初留给她的遗产被那个约书亚在几年里挥霍一空,因为婚后多年没有孩子,她在那儿受尽了屈辱。只有傻子才会在品尝过掌控与权力的滋味之后再放弃去选择当奴隶。
&esp;&esp;灯火交相辉映,人影往来。
&esp;&esp;塞利尼站在花园里的一丛紫藤萝前,远远地看向楼上的窗户里露出的光亮,阳台上有三两的人在倚靠着交谈。她缓步出来了,手里端着一杯酒,和一个金发男人说着什么。
&esp;&esp;他没有被邀请到诺拉的宴会,但却也没有人阻拦他。当他站在人群之外,看见她像一朵燃烧的玫瑰一般,变得如此耀眼,她肆意地笑着,在人群里熠熠生辉。
&esp;&esp;他注视着她的身影,像想将她铭刻在心里。之前心里涌起的酸涩与挣扎渐渐被炽烈又平静的爱意掩埋。
&esp;&esp;曾经那些飘渺的,他这几年来一直笃信的那一点点她的真心话,已经随着时间消散了。她对他的爱意或许已经消磨殆尽,但无论她对他的厌恶也好,喜欢也好,都是那么弥足珍贵。
&esp;&esp;他已经足够幸运了。
&esp;&esp;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人影,夏洛特捏紧手里的酒杯,眉头微皱。
&esp;&esp;“他毕竟是诺拉小姐的父亲,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是否需要我去请他过来……”莫尔斯彬彬有礼地询问。
&esp;&esp;“不用。”
&esp;&esp;“夏洛特小姐,你今晚可真美。”他由衷地赞美道,浅金色的瞳孔看向灯光下那道红色倩影。
&esp;&esp;“……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