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沙漠的绿洲上,仰望头顶的那片星空,似乎,天幕从来离自己都很近。
可,她知道,有些东西看上去很近,若伸手去够,却是够不到的高度。
远远地,传来狼群的嚎叫声,不过,只要不是发了疯的狼,该会惧怕这火堆。
但,此刻,火堆的火正逐渐的减弱,所以,她才会觉得寒意,被冻醒。
撑起身子,从昨日到现在,经历了太多,她浑身酸软无力,可,当她的目光,注意到身旁,仍躺着的两名男子,她知道,自己必须是要起来的。
起身,走到一旁的堆放灌木的地方,重新添了一圈的灌木,这样,火堆再次熊熊燃烧起来,升起的白烟,是他们另外的希望。
那些狼群的嚎叫开始停歇,只留下少数几对绿荧荧的光芒,犹在不远处打量着他们。这绝对不是属于代表浪漫的萤火虫,只会属于夜晚出没的饿狼。
她记起,昨晚再次被蛇咬到,现在,她躺过的地方,除了一摊血肉模糊的东西外,还有失去蛇头的蛇身,是银啻苍救了她吧?
目光移向唇色发乌的银啻苍,果真是他!
看他的唇色,不仅发乌,还厚厚地肿起了一大块,莫非,他以口去吸那蛇毒?
未容她细想,躺在彼侧的轩辕聿,他看上去只是翻了一下身,然后,再没有任何动静。
她走到自己换下的纱裙处,去找一直系在绶带上的荷包,发现,荷包早被解开,里面的药瓶却是不见了,四下搜寻着药瓶,终于发现,竟是在银啻苍的手边。
看来,他该是喂自己用过这药,说明,这药对于残余的蛇毒亦是有效的。
而以银啻苍的唇色来看,分明吸毒时中了残毒。
她倒出一颗药丸,送入银啻苍的口中,甫要用他手边的水囊里的水送服,打开盖子,旋即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原来,里面盛着的是酒。
她皱了下眉,用酒送药,怕是不好的。
她瞧了一眼不远处的湖泊,犹豫了一下,那些绿荧荧的眼睛,如果她速度够快的话,应该,不会有事。
她下定决心,拿起水囊,才要起身,跨出火堆,却听到轩辕聿的声音在她身后冰冷的传来:
“外面是狼群,这么出去,倒是带着你腹里的孩子,做了它们不错的夜宵。”
她停了脚步,回望向他,他并不看她,只趟在地上,语音冷冽:
“用酒喂药,不会降低药的功效。”
原来,他早醒了。
那么,他看着自己多长时间了呢?
她突然意识到,她被蛇咬的位置
她的手抚到隐隐疼痛的地方,正是左胸的下面一点。
而现在,旁边的枝蔓却明显是被拔开一块的。
也就是说,轩辕聿或许,都看到了?
她一滞间,听到轩辕聿唤了她一声,这一声,仿佛,又回到彼时的禁宫中:
“醉妃”
她有些僵硬地回了身子,他已支起颐,与其说凝着她,不如说,目光流驻在她左胸下面的位置。
“皇上”
“很好,还知道朕是皇上。朕没驾崩前,你最好永远记着,是朕的妃子!”
说完,他不再看她,回了身,将身上盖着的银啻苍的衣服一掀,用力地一掷,那些衣物不偏不倚地,就落在银啻苍光*的上身。
夕颜握紧手中的水囊,将其中的酒赶紧灌到银啻苍的口中,听到他呛了一声,她终是有一丝地欣喜。
药送下去,就该没事了。
她把银灰的袍子盖严实银啻苍的身子,随后,再在他身旁的火堆里,多添了几根灌木,方走到脱落于一旁的轩辕聿玄色衫袍旁,伸手捏了一下,即便没搁火上烤,这大半的功夫,倒也是干了。
她拿起属于他的衣物,走到他身旁,见他兀自闭眼睡着,甫要替他盖上,突然,他的手臂一揽,将她的人就这样勾揽到他的身上。
她一惊,轩辕聿墨黑的眸子已经睁开,眸内,精光闪现,哪里有半点着了寒发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