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管齐下的疗毒法,是颇见成效的。
每五日一次的毒发,她在服用药及施针后,浑身纵是冷冽抵心,却再没有噬心的感觉,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每发作一次,冷冽感就减退一分。
每每毒发的日子,她没有让轩辕聿陪她,而他每次,也再不勉强她,只把她抱到火床上。
火床纵然很烫,可,却没有最初那日烫炙手心的感觉。
当然,她的背部亦是完好的,没有烫炙得面目全非。
这些,是让她的心底,有些欣喜的。
她不希望自己的*有损伤,不为别的,仅为了,那一句话,女为悦己者容。
但,她同样不希望,他为了她,再去忍受这炙烤的折磨。
值得度幸的是,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好。
她躺在火床上的时候,他会退出石室,直到清晨,才进来把她抱回去。
是以,一月间,仅有每隔五日的一晚,他不会睡在她的身旁。
其余的时间,他都会在承欢殿拥着她入睡。
今日,也不例外。
她撑起手,看着犹在睡梦中的他。
这月余,不知怎地,总觉得他的气色一日不如一日,曾问过同样负责他龙体安康的张仲,张仲只是说,皇上操劳政务所致,只需膳房准备药膳滋补即可。
但,药膳用了这一月,却是眼见着,没有多大的效果。
她瞧在眼底,心底,是不舍的。
现在,因她的侧身,锦被稍稍坠下一角,她拿起被子,轻轻地,盖到他的身上,离卯时,尚有一刻的时间,他还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多睡一会。
这一盖,她看到左手手腕,那月牙形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点点,这个点子,并不算小,仿佛是血凝结后的朱砂,她记不清这个朱砂究竟出现在何时,似乎,在第一次施针后就出现了,彼时,她是犹在睡梦中觉到疼痛,被惊醒时,看到张仲已然在施针。
他说,每日辰时施针,方能配合那汤药治疗,把这千机毒抑制下去。
但,只是抑制。
这套法子,是他才研制出来,并不晓得是否能彻底清除。
她闻听后,仅问了张仲一句,对孩子,是否会有影响。
张仲的回答是确定的,不会影响她腹中的胎儿。
只这个回答,就够了。
彼时,怡逢轩辕聿七日一次的免朝,他陪在张仲身旁,看着他,她愿意相信这句话。
她知道,他是值得她去信赖的。
有他陪在她身边的这段日子,纵然身子越来越重,心情,却再不会重到无法承受。
她突然欣喜地想起,今天,是天永十三年腊月的廿五日,按着祖制,明日,廿六日“封笔”、“封玺”后,他就可以一直歇息到正月初一再处理政事。
而,那时,他们应该就在颐景行宫了。
很美的一个名字,那里,据说,不仅有药泉,还四季如春。
应该能让他看起来气色不好的身子,好好调理一下罢。
这般想时,她唇边嚼了笑意,静静地伏在他的臂弯里,这也是昨晚,她入睡前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