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见之,不免忧心忡忡。连向来云淡风轻的宋安之,也是难得的一脸肃穆。
月中之时,李隆庸集南军60万与燕军10万大战于河北雄县北的白沟河,军队人数悬殊之大,南军人数是燕军六倍之多,可结果却是南军大败。
此战之后,李隆庸一路败走,沿路的各府县都纷纷问风而降。却有一奇人并未投降,还一路上收拢那些被击溃的士兵,并将其组织起来,以求再战叛军。
此人名叫铁玄心,乃是山东参政,此次担任的是南军押运粮草之职,战役期间粮草从未断过,可见其工作尽责。如今临危之时,他挺身而出的英勇气概,不得不让人由衷为之叹服!
紫阳和宋安之坐于树下,稍事休息,以作休整。
两人边啃着馒头,边喝着水。如此落魄之举,却被这两人生生的演绎成了潇洒。似若天庭的来客,不羁于世俗的尘礼。惹得于路至上零零落落的行人,频频为之侧目。
宋安之开口道:“待会儿,我们先去见见这个铁玄心。”
紫阳咽下馒头,疑惑问:“为何?”
宋安之却是不解释,只道:“待会儿,你便知了。”
紫阳撇了撇嘴,老是故弄玄虚,装高深。哼!不说,便不说。如此想着,猛灌了一口水,已泄心间愤懑。可喝的着实急,自然而然的就呛到了。
宋安之嘴唇勾笑,道:“若你求我,我便告诉你。”
紫阳不知,这个宋安之为何总要来上一出,这种小孩子家家玩的的无聊把戏。眉头往中间挤了挤,便道:“好,求你。”
宋安之娓娓道来他的计划。待到说至一半之时,转头来瞧,只见眉头微蹙的她,正头倚树干,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难怪没了反应……
许是太累了吧!宋安之的眸间,不由的,溢出暖暖的光。愣愣的,在看了她半晌之后,才转过头,放眼望向了远远的天。他向来云淡风轻般的眸子,此时竟染了墨云般的深邃,再不复是那无忧无虑,飘渺洒脱的白云了。
紫阳睡得不深,因为心间,她有太多的放不下。所以,只稍稍一会儿,便就醒了。
如今急着赶路,她怎可睡了过去!于是不免自责,问道:“我睡了多久,你怎不唤醒我?”
“无妨,才一会儿。”宋安之说的轻松,随即起身,“竟是醒了,就走吧。”
*…*…*
一处寻常的民宅内,紫阳和宋安之见到了传说中的铁玄心。
观其样貌,三十几岁上下,书生隽洁气,瘦瘦小小,样貌平平。可如今其却行了此等豪气惊天之举,倒也是极应了人不可貌相该语。
铁玄心看两来人,模样气度皆不俗,于是开门见山的问道:“两位仁兄,此番要求见我,可是要与我一道保家卫国?”
宋安之点头答:“正是。”
“如此,欢迎欢迎。”铁玄心面露喜色,甚是开怀,忙请了两人进屋。
三人坐定,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宋安之才步入正题,“我等怕是要比大人先行一步去往济南。”
“为何?你们二人单枪匹马的,独自前去,岂非送死。不如再等等,待过几日我凑够了过万兵马,咱们再一道同去,守卫济南!”铁玄心劝道。
宋安之长叹一口气,怅然道:“若非李隆庸无能,我军也不会狼狈至此啊!”
铁玄心极具共鸣的也是长叹一口气,随即道:“说到底,还是因那个李嵩正!”
听得此话,安之与紫阳心间一亮,朝着对方微颔首,示意按计划进行。于是,紫阳开口问:“看来玄心兄也是与我等一样,极为不满那个李嵩正啊!”
铁玄心被戳中牢骚点,极为顺溜的冒出了以下一席话:“若非现在正值战乱,我早已辞官而去,怎堪与他同朝为伍。真不知,这奸臣当道要至何时!”
这算是表明心迹了!于是,宋安之便道:“既是如此,我等便也就开门见山了。当今公主朱紫阳大人可曾知晓?”
铁玄心答:“自然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