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峰眯起眼笑了笑,眼里盈满了温柔:“小猪崽,这么早就睡了?”
夏小冉不依了,反咬他一口:“哼,我是小猪,你就是大猪!”
“小冉,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邵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
那边夏小冉怔了几秒,这才细声柔柔地回答:“我能有什么事?不就天天担心着你有没有被上海的美女勾了魂,而且我最近办护照整理档案还有准备入学试,哪有时间想东想西?”
果然,她还是瞒了他,就像姑姑去刁难她的事她也一直没跟他提过,小冉……这丫头贴心得让他心疼。
“呵呵,我的魂早被你勾走了,谁有能耐抢了去?”邵峰半开玩笑似的揶揄,又问,“那你的护照办好了吗?”
夏小冉“嗯”了一声,觉得他语气怪怪的,就有些担心:“你怎么了?”
他扯开领带扔到后座,笑说:“没事,你不是一直想去马尔代夫吗?我刚好有假期,可以和你去转一圈开心开心,不然等你去了维也纳就剩我孤零零一个人了。”
夏小冉对这个提议很心动,微微一笑:“可是……真要去也得等你回来啊!”
“傻瓜,我已经回来了,现在快到你学校了,你待会就下来吧,那么久没碰面,可想死我了。”
夏小冉一乐:“真的?那我马上下来!”
可那天晚上,夏小冉一直等,一直等到天亮,邵峰都没有出现。
这些天傅希尧去普吉岛度了假,刚享受完阳光与沙滩的假期,回来一下飞机就接到周跃民的电话。
“阿尧,出大事了!”
傅希尧还在倒时差,脑子昏沉沉的,没好气地问他:“又怎么了?”他最受不了这小子咋咋呼呼的个性,说好听点吧是热情,说难听点就是八卦加话唠,像个娘们。
周跃民的声音很急:“我说真的,邵峰昨晚出了车祸,现在人还在急救呢!”
“怎么回事?”傅希尧一惊,马上吩咐司机:“掉头,即刻去军区总医院。”
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他刚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竟是夏小冉那张苍白的小脸。
转折
等傅希尧赶去医院的时候,邵峰已经被推出了手术室并且转移到加护病房里,他瞥见傻站在门口的周跃民,连忙拉着他到走廊的转角处问:“他情况怎么样了?没事吧?”
周跃民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摇着头说:“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因为撞到了这里……”他指指脑袋,嗓子有些艰涩地继续说,“好像是颅腔内积了淤血,身上还有多处严重骨折,现在最怕的是出现并发症,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明明前两天还跟他在电话里互侃的人,突然之间一脚踏进鬼门关,他有点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这下子傅希尧也是一脸惊愕,他没想到邵峰会伤得这么严重,拧着眉说:“我看邵峰那手车开得挺稳的,好好地怎么会出事?”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为了避开一个喝醉酒的学生才撞了,该死的!”周跃民的语气有些不忿,随即又叹了口气,“你是没看到邵叔那样子,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先别说邵家的人会难受成什么样儿,就连王岚也哭得跟泪人似的,真是飞来横祸啊!”
傅希尧听着心里有些堵,抿着唇不答腔,面露忧色地望着病房的方向,又帮不上什么忙,没多久傅添荣派了秘书来问邵峰的情况,而他们几个朋友在医院守了几个小时也各自散了,看来,今夜无人入睡。
十五的夜晚,月亮却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的,没有透出一丝一点的光,夜色沉得吓人。
司机已经把车泊在医院门口,候在车前等着傅希尧,傅希尧觉得有些累,揉了揉眉心正想坐到车里面,却眼尖地看见廊柱那儿站着个熟悉的人影儿。
夏小冉侧着身,披散的头发把瓜子脸挡去了大半,眼睛一直看向医院里头,那无助的神情让她看起来更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苍白,而且她脚上还穿着双卡通拖鞋,露出十个圆润的脚趾头,看样子应该是急着出门而忘了换鞋。
她是来看邵峰的吧?怎么不进去?他很快转念一想,特殊病房的每层楼每个路口都有专人把守着,依她那么敏感的身份,估计想进也进不去。
傅希尧就这样远远地冷漠地看着她,直到司机忐忑地轻声唤他,他才回过神转身上车,寒着声吩咐:“今晚去别墅。”车子缓缓起动,等倒后镜里那个小小的背影渐渐缩成了一个点儿,他又忽然出声,“慢着,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