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沈仪离开时的事。
沈劭带着沈仪登船离去,恰逢刘四来阻拦。
当时,月夕本就已经决意留下,于是顺带卖了刘四一个人情。她假装被沈劭抛下,独自留在岸上,镇定地看着追来的刘四。
“多谢四爷一直助我,今日,你可带我回去交差,只望将来我有求于你时,你仍助我一臂之力。”
刘四当时的神色又是震惊又是犹疑。这话,已然挑明了她知道那些暗地相助的事,都是他做的。
不过江东王即将来到,刘四没有功夫和月夕细说,转而与月夕一唱一和,演了一出公主被负心汉抛下,毅然决然投奔江东王的戏码。
这暗号,也是那时约定的。,只要刘四听见月夕要游湖一说,便会主动来见。
如今,二人终于有了详谈的时机。
“正气堂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只剩下邓五爷和月夕,不知四爷只身投身敌营,过得可好?”月夕问道。
“在下过得很好。”刘四面上并无异色,只道,“至于公主说投身敌营,在下不知公主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有人要陷在于不仁不义,还请公主明鉴。”
月夕不紧不慢地倒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并非谁人跟我说的,而是我自己说的。四爷做事向来有章法有见地,既然四爷不承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想问一句,四爷是否知晓,晏老堂主是因何身故?”
“大哥积劳成疾,以至病入膏肓,药石无治。”
“四爷信么?”月夕看着他,“四爷因何到了江东王身边?难道不是心底存疑,想找一个答案么?”
刘四的目光一闪。
“在下到殿下手下做事,乃是奔着前程而来,并非为了什么别的私心。公主若再没有别的事情,在下告辞了。”
他说罢,起身就要走。
月夕轻轻叹息,道:“四爷难道不想知道,晏大是怎么死的?”
刘四脚步顿住。
月夕看着他,道:“晏月夕跟我说过,四爷和她虽并不亲近,但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这王府之中,若说谁会真心帮我,也只有四爷了。”
“在下看着月夕长大不假,”刘四道,“可公主金枝玉叶,与在下非亲非故,在下着实配不上为公主效力。”
月夕并不理会,继续到:“她还说,四爷和五爷是正气堂的长辈,理当辅佐月夕掌事。可四爷却突然撒手离去。那时,四爷是如何设想月夕的将来的?是否觉得月夕不该待在正气堂里,而应当像寻常人家的女子一样活着。因为她身无武功,根本镇不住正气堂上下,对么?”
刘四的脸绷着,没有说话。
“可是,月夕并未如四叔所愿。非但没有,月夕还一次又一次地守住了正气堂。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她背后,又是谁给她撑腰?”月夕的双眸映着烛光,缓缓道,“我与正气堂的来往,四爷早已经知道了。今日,我便实话实话。晏月夕是我义结金兰的姐妹,她的事,便是我的事;她的父亲,也如我的生父。杀了他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会让他血债血偿。这话,你听明白了么?”
刘四的神色已然闪烁不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