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荃苦笑:“公主这就是给奴才出难题了,皇上明白归明白,奴才却不能一问三不知。皇上一心盼着公主回宫,奴才要是把公主跟丢了,那是多大的罪过?奴才回去,挨上一顿班子,只怕命也没有了。”
凌霄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公主可别再说让奴才单走的事了。”刘荃道,“奴才得跟着公主,一直跟到公主回宫为止。”
凌霄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刘荃赶紧道:“船要靠岸了,奴才这就去替江东王殿下穿衣。只要公主不是私下放走殿下,公主要奴才去哪里,奴才就去哪里。”
正当转身,凌霄叫住他:“我去的可是龙潭虎穴,担保不了你的小命。”
刘荃笑嘻嘻:“公主放心,小人既然敢跟着公主,就没有退缩的道理。当初听闻公主投了江东王,朝野震动,皇上却说,公主定然不会变节。皇上派奴才来接应公主,奴才自当全力以赴。何况,当年奴才进宫,先皇后和先太子都对奴才体恤有加,奴才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能服侍公主,是奴才此生之幸。”
他说罢,小跑着回船舱去。
凌霄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怔忡,少顷,不由苦笑。
母后和太子哥哥……她深吸一口气,
假投诚是晏月夕的手笔,皇帝哪里是相信她,不过是相信晏月夕罢了。
现在,她私自带走江东王,皇帝怕是再也不会相信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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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船工在码头靠了岸,而后替他们寻了马车,一干人便往海港去。
凌霄给的钱不少,那船工不一会儿就替她找到了出海的船。
“今日有巧有不巧。”船工道,“最近时局不稳,海船都被官府征用,运?粮草去了。但巧的是,有一艘刚刚从大沽回来,那船工又是小人的表兄弟,好说话。他答应立刻启程,再送公主走一趟。”
他一边自夸,一边带着凌霄众人上了海船。
正是那船工所言,这海船十分稳当,夜里航行应该没有问题。
待船起锚,海船离了岸,那陈姓的船工笑道:“天冷了,小姐不留在南方过冬么?如今大沽已经下雪了,日子不好过啊。”
她早前跟船工说过,不必跟人提她的身份,因而陈船工只唤她小姐。
“你说的是。”凌霄道,“我也觉得天寒难受,故而我改了主意,不北上,南下去宁波就是。”
“小姐要改去处?”陈船工诧异不已,挠挠头,“哎呀,小姐怎的不早说,我船舱里还有要北上的商人。小姐要南下,他们可如何是好?”
凌霄面色不快,“我包下了你的船,你怎的还让别的客人上船?”
陈船工讪讪笑:“不过是几个做买卖的外邦人。应天打仗了,他们怕被牵连,于是连夜北上。我让他们待着底舱里,他们绝不会出来。公主实则和包船没有两样。”
“怎会没有两样。”凌霄目光一闪,恼道,“你这人做买卖,好不老实!他们人在何处,带我去看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