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谢你们照顾了,&rdo;费时宇却顶着要找麻烦的脸说出了表示谢意的话,&ldo;他在里面吗?我进去看看他。&rdo;
&ldo;啊,好的好的,&rdo;女警赶紧侧着身子给费时宇让路,&ldo;就在里面坐着呢。&rdo;
费时宇走进房间,四周看了一圈,才找到坐在角落椅子上的人,自己走进来的动静不小,但他连头都没抬,恍若根本没有听见脚步声,也根本看不见周边来往的人。
费时宇走到陶树面前,半蹲下来去看他的眼睛,他心里没底,不知道陶树对自己会不会也无动于衷。
&ldo;小树,我来接你了。&rdo;费时宇小声地喊着自己从未喊过的名字,想唤起面前这个人的神志。
陶树在听见费时宇的声音时疑惑地歪了歪头,飘散游离的眼神稍微聚集了一点,眨眼的频率加快,仿佛精神正在强迫肉体听话,辨认出周边的情形。
&ldo;小树,你不用给我反应,但是我现在要带你走,带你回去休息,你只用跟着我走,好吗?&rdo;费时宇的语气又轻又柔,仿佛是在哄孩子一般。
陶树一晚上都没张开过的嘴终于张了张,用力想说什么,但由于太久没喝水,身体又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排斥外界的状态,嗓子沙哑得只发出了无意义的&ldo;嗯嗯&rdo;声。
&ldo;说话了说话了!&rdo;站在旁边看着的女警有些兴奋地小声惊呼,被费时宇回头一个警告的眼神制止住了声音。
副所长看这样子,十分识趣地招呼着屋里其他的闲人先出去,看样子费时宇一个人就能应付得了,他们在这里反而起反作用,&ldo;我们就在外面,费总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叫我们。&rdo;
费时宇只对他点点头,便又回过头专注地看向陶树。
&ldo;我现在给你喝点儿水,你要乖乖地喝,喝了你想说话就说,不想说话就不用说,喝完了跟着我走。&rdo;费时宇拿起桌上女警为他倒的水,慢慢送到陶树嘴边。
陶树的嘴唇在接触到水杯边缘时微微张开,费时宇知道他是愿意喝的,便微微倾斜杯子,让水慢慢流进陶树嘴里,但很快口腔里就灌满了,水顺着陶树的嘴角流下来,又顺着脖子洇开在他t恤衫的领口。
&ldo;吞。&rdo;费时宇皱着眉头说。
陶树竟然真的在听见吞字之后将水咽了下去,费时宇看着他苍白的喉结滚动,下意识地也跟着吞咽了一下,仿佛在帮陶树用力吞水,吞咽的动作一毕,身体感受到行动却没有在行动后获得水分,费时宇也生理性地感觉口渴,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水杯,陶树只喝了一小口,他突然觉得难以再忍,就着陶树喝过的杯子,自己也喝了一口。
费时宇发现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陶树就听什么,让做什么才做什么,觉得新奇,小狐狸只有在反常的时候才这么听话,还是听自己的话,费时宇心里莫名觉得有些满足。
&ldo;喝好了?&rdo;费时宇抽了一张桌上的抽纸,轻轻擦着陶树嘴角的水痕,又顺着脸颊一路向下擦他的脖子,一点力也不敢用,却把陶树擦痒了,微微缩着肩膀,却并不躲避,乖得不像话。
费时宇最后将纸按在覆盖着陶树锁骨的湿t恤上,把上面多余的水分吸干。
&ldo;好了,现在要站起来跟我走,&rdo;费时宇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陶树,&ldo;能做到吗?&rdo;
陶树抬头看费时宇,他眼睛里都是网状的血丝,但表情却好像已经放松了一些,眼皮半阖着,看起来很疲惫,他僵硬地点点头,挤着声音从嗓子里发出了一个微弱的&ldo;能&rdo;。
&ldo;好,小树乖,&rdo;费时宇见陶树开始逐渐恢复,准备带他走,他依然没有完全放松,费时宇小心翼翼,&ldo;自己拉着我的胳膊,先站起来。&rdo;
陶树果然慢慢抬起手来,抓住了费时宇的袖子,抓得很用力,高定的西装布料瞬间起了深刻的皱褶,陶树又借着力站起来,他真的只靠着抓力起身,费时宇的领口都被扯歪,有些勒脖子。
&ldo;咳咳……你是要勒死我?&rdo;费时宇赶紧用另一只手去拉过于紧的领口。
陶树已经站起来了,听见&ldo;勒死&rdo;两个字,脸上突然又浮现出惊恐,赶紧放开了拉着费时宇的那只手,慌忙地背到了自己身后,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无措,头低低地埋着,时不时抬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去看费时宇,全身都有些发抖。
费时宇哪里受得了这个,陶树现在像个淋了雨,全身都湿透的幼犬,任谁看了都不忍心再打击他,只想敞开自己干燥温暖的外套,将他包进去,裹严实,贴着胸膛靠近心脏的温度,让他再也不受一丝冷风的触碰。
&ldo;我说错了,你没有勒……我,你看,我不是还好好的?&rdo;费时宇微微张开手臂给陶树看,&ldo;好了,拉着吧,随便你拉。&rdo;费时宇又把胳膊往陶树面前递。
陶树看着费时宇衣服上的折痕,缓慢又坚定地摇头,费时宇再把胳膊往前,他还要往后退,膝弯后面靠着他刚刚坐过的椅子,看着就又要坐下去。
费时宇好容易把他哄起来,这时候一个着急,双手抓着陶树的胳膊就把他提溜着站住了,接触到他裸露在外面的胳膊,感受到他有些冰凉的皮肤,费时宇才发现陶树还穿着短袖的t恤,他皱了皱眉头,放开陶树的胳膊让他站好,两三下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陶树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