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家?母皇和父君中意的人选是谁她不知道,唐砚清中意谁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唐砚清即使孤家寡人一辈子,也绝对不能嫁给那个她中意的人。
开什么玩笑,两个人又不是断袖,阴差阳错成亲了不知道要酿成什么人间惨剧,万一怀信那个神棍被惹恼了,使点什么术把她弟弟诅咒了,再殃及池鱼,哦豁,皇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全部完蛋,一个也别想跑。
她不同意这门亲事。
唐瑾瑶拍案而起,在凤君诧异地目光中,满脸惊悚的表情看得人发寒。
&ldo;瑾瑶为何脸色如此差?&rdo;
唐瑾瑶表情一滞,心虚地理了理裙摆后坐在椅子上,然后不知如何安放这双手,最终她面色复杂地开口:&ldo;父君,您和母皇中意的是哪家贵女?儿臣也可以帮忙参谋一下。&rdo;
凤君顿了顿,他不知唐瑾瑶心中所想,只见到她对于唐砚清嫁人一事情绪很激烈,便以为她这个姐姐心疼弟弟,于是便起了隐瞒的心思:&ldo;我和陛下只是暂时有这个想法,人选还没物色好,瑾瑶有什么建议吗?&rdo;
&ldo;没有物色好啊,&rdo;唐瑾瑶似有顿悟地点了点头,脸上惊骇的神色渐渐退去,&ldo;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一定要好好物色人选,再说砚清还小,儿臣看此事急不得。&rdo;
凤君点点头:&ldo;父君也是这个想法,但最终还要看你母皇的意思。&rdo;他叹了一口气,言语之间尽是无力之感,然后冲唐瑾瑶笑了笑。
唐瑾瑶被凤君的一句话点醒,是啊,如果母皇一道圣旨将二人绑在一起,那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唐瑾瑶面上没有显露出异色,只是露出一个笑容,对凤君安慰道:&ldo;父君不要担心,母皇中意的人选一定是最好的,砚清不会受丝毫委屈。&rdo;
凤君回之一笑,女帝中意的人选他自然知道是怀信,发生毁容一事,女帝指婚的意愿只会更加强烈,唐砚清中意怀信,嫁给他心中必然十分开心,但凤君怕的就是怀信那不显山不露水的态度。
两个人如果相敬如宾还好,要是怀信不喜欢唐砚清,那才真是唐砚清的悲剧。
凤君并没有把心中所想告诉唐瑾瑶,心思各异的父女二人在含光殿中不算安稳的度过了一个下午,心中各有郁结使得气氛有些沉闷,二人最终在棋盘上打发时间。
白子抢得先机,黑子稍逊风头,最终败落。
唐瑾瑶将手中还未落下的黑子放在一边,释然一笑:&ldo;儿臣输了。&rdo;
凤君捡着棋子,没有抬头:&ldo;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旦有什么把控不了的事就会坐立难安,心中有心事的情况下还能坐下来跟父君下了一盘棋,也算是有长进了。&rdo;
唐瑾瑶动作一顿,将黑子一颗一颗放回去:&ldo;儿臣会越来越有长进的。&rdo;
近日多大雨,南方阴云密布,北方也连带着受了不少影响,盛京的雨足足下了半日,等雨停时已经到了下午,只不过天气阴的吓人,仿佛天黑了一般。
见到外面天色昏暗,凤君没有挽留唐瑾瑶,她随着打灯笼的宫人一路走出含光殿,大雨刚停,路上积水极多,唐瑾瑶小心翼翼地绕开了水坑,一路出了皇门。
唐瑾瑶怀里抱着衣服等物品,提着裙角迈过水坑,空气有些潮湿,还带着飕飕凉意,街道上更是冷清至极,摆摊的小贩都全部没有出来,显得街道极为空旷。
远远看见昭王府亮着灯笼,明亮的烛火在一片昏暗之中散发出温暖的光晕,将黑暗照退了几分,一圈一圈的光晕将昭王府三个字淬的发亮,门口的守卫在凉风中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还在有人等她回家。
唐瑾瑶走到门前,守卫立刻行礼:&ldo;拜见昭王殿下。&rdo;
唐瑾瑶拍了拍她们的肩膀,笑了笑:&ldo;辛苦了。&rdo;然后她才踏进门,绕过影壁,远远看见王府的下人在打扫院子,看到唐瑾瑶后,其中一个丫头走过来,主动接过唐瑾瑶手中的包裹。
唐瑾瑶把包裹中的奏折和笏板拿了出来,对那个下人说道:&ldo;朝服拿去洗干净。&rdo;
天公似乎是宣泄一般,夜晚时雨打屋檐,噼里啪啦的雨豆子直坠在房檐上,冷风吹得纸窗呼呼作响,唐瑾瑶裹着被子在风雨交加中不怎么安稳地闭上眼睛,耳畔尽是外面各种交替响起的声音。
自然是一夜无眠。
外面暮色微亮时,雨声稍歇,左右今日闲着没有什么事,唐瑾瑶翻了个身将被子蒙在头上,闭上眼睛没有一会儿,一股寒气从胸腔中蔓延到全身上下,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唐瑾瑶在被中逐渐蜷缩,似乎是想将体温牢牢关在棉被之中,捂了没一会,寝衣被冷汗黏在了后背上,唐瑾瑶终于忍受不住,唤出声。
&ldo;来人&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rdo;叫了一声之后,她等了一会,半晌没有反应,唐瑾瑶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却一阵天旋地转,方才躺过的地方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她这个昭王府清闲至极,主子只有她一个,而唐瑾瑶又不太爱管府中之事,现在她头昏脑胀,唤了几声也没有将守门的下人叫进来,下人绝对是又跑去偷懒了。
唐瑾瑶无奈,只能再度撑着床坐起来,缓慢地下了床,桌子离床有好远一段距离,唐瑾瑶喉咙被烧得灼热,声音也喑哑。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小丫头嬉笑的声音,还带着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