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这回蔺雨潇可不再帮着他了,牵扯到蔺朝,蔺雨潇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那时皇爷爷还没有即位,虽然不知道望菱说得是真是假,但唯有知道,才能自己去辨别。
“小大人打断人家说话,这可不礼貌,安心听着吧。”转而问望菱:“后来呢?”
“后来,夜晚降临,许多人觉得诚意够了,就回家了,而留下的人,见到了——神。
她从月亮中走出来,身上的绫罗绸缎是当朝没有的,两袖之间,丝带飘拂。
美人美矣,用来形容她,反而落俗。
她比月光要清冷,比星星要璀璨,凌空中,似乎有无形的阶梯,她一步一步,走向世人,来到这个俗世。
凡见者无不叩首祈愿,最后,她终于站在天子面前。
从那之后,国泰民安不再只是美好的愿望。”
望菱就说到这儿,帷帽面纱下,不知她的神情。
蔺雨潇直觉,望菱知道的或许不止这些,有些话倾吐而出,有些藏在心中。
她看着望菱的面纱,在那一刹那,望菱突然偏过头来,两人便隔着那层纱,似有似无地对望。
“真可惜。”蔺雨潇说。
“姐姐在可惜什么?”望菱问。
“如果我能看见你的眼睛,在你方才同我讲述神女时,从你的眼睛中,我仿佛与你一同见到了她,所以说,真可惜啊。”蔺雨潇道。
话音刚落,蔺雨潇又觉得自己唐突了,这样子说,好像是想看见望菱的容貌,可人与人相交,一方有意遮掩,定然是有自己的深意的,或许是难言的苦衷,若帷帽之下,是张伤痕累累的脸,那岂不是揭人伤疤。
正要道歉,却听帷帽之下传来一声轻笑,随之便听见望菱的声音:“姐姐,现在信世间有神灵了吗?”
蔺雨潇摇摇头,依旧道:“从小受长辈的熏陶,世上无神,命由天定,所以,我不信世上有神。”
望菱仍旧点头,说了那么多,依旧没有改变蔺雨潇的看法,也不气恼,道:“姐姐有自己的见解,这便很好。”
蔺雨潇却很羞愧地摇摇头,又道:“不,我相信你,我从未亲眼见过,所思所想,也未行证过,所以我并没有那么坚定,我不信这世上有神明但我相信你。”
“姐姐为何信我?”
蔺雨潇摇头:“我也不知,但人与人的相处,并非要如别人一样循规蹈矩,例如有人一见如故,一眼万年,有人哪怕日日相见,她说什么,你得思量再三,才敢听上一听。”
走着,几人随望菱停下脚步。
这里蔺雨潇记得,这片空地,在以后,会有一尊冲天桩那样高的神像立于平地,在此之前,地中还有神使女埋下的明仙灯。
“姐姐在自己的世界,被人引诱此处,世间人绝大部分都有自己的道,或文或武,修刀剑者最泛,除开各种各样的兵器,便是些满口大道理的人。”
望菱话中有笑意:“我看姐姐就很爱讲大道理。”
认识这自称的小大人的孩童不久,但他的特性蔺雨潇已经知道了,在什么混乱的场景,这小孩都是要充当搅屎棍的,将局面搅得越乱越好,他附和着望菱,道:“像那些读书人,都迂腐,说话也是酸臭酸臭的。”
“姐姐不一样,姐姐讲大道理时,不臭哦。”望菱道。
蔺雨潇:“……”这一大一小真是怪让人无语的。
蔺雨潇道:“每一条道走到极致,都有可能修成散仙,修仙者是修行,人活着是修行,苦难是修行,死亡也是修行,每个人都在修行。
但姑娘想告诉我的是,那些都是最常见的道,而我们此刻所处的地方,是别人所修行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