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诉诉笑眯眯的。
她对于婚礼真正的意义没什么概念,她只是想打扮得美美的。
顾长倾凝眸看着她,此时此刻竟有了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这分明只是一场形式上的婚姻,他却意外地上了心。
沈诉诉的笑颜映在那鲜明的丝缎之后,他的长睫微颤,恍了神。
即便沈府的人明知这婚事是为了保住沈诉诉不进宫,但这礼数是做全了。
沈严知晓顾长倾的真实身份,没让他入赘过来。
——他怕死了的顾长仪气得还魂过来捅他一剑。
沈家生活富庶,实际上沈严本人身为县令的俸禄并不足以支撑这样富裕的生活。
沈严有一远方表弟,名唤闻泽,与他感情甚笃,比亲兄弟还好。
闻泽从商,前些年去了西域做生意,到现在还没回来。
但闻泽的产业还留在江南,他又未成亲,所以名下产业皆交由沈严打理,收入也都交付到沈严手中。
闻泽在长洲县东有一宅邸,占地广,内部布置比沈府还好,沈诉诉闲时也会搬到那里去住。
前些日子,沈严给闻泽写了信,说明事情原委。
顾长倾现在就挂名在他族中,住到闻泽的大宅里,到时沈诉诉嫁过去,就顺带搬到那宅子里住。
至于成婚的六礼,也由闻泽那边留下的族中人代为操办。
闻泽未成亲,亦无后代,沈诉诉也算得上是他们那边唯一的晚辈。
闻泽若故去,其家产也是由沈诉诉继承,所以闻泽那边对此事格外上心。
沈严为官清廉,其实也算穷,奈何他兄弟有钱,所以这婚礼也算江南近年来最隆重的婚事了。
沈诉诉成婚前,就忙着折磨给她制作婚服的绣工,这里那里不满意都要改。
她这边一改,顾长倾那边也要连着修改,所以她时常扯上他与自己一道试婚服。
“这里是不是要加一点金饰,翡翠也行,但衣服是绿色,放翡翠的话会不会看不清?”
沈诉诉对自己的婚服指指点点。
顾长倾亦是觉得沈诉诉婚服处应该加上一些缀饰。
他看着那繁复隆重的设计,没有敷衍,只一味所好看,认真给了沈诉诉意见。
“加金饰,铸造些独特的形状。”
顾长倾道。
随侍在一边等待着随时修改婚服的裁缝一听顾长倾的话,差点没晕过去。
一个沈诉诉就算了,怎么她未来的夫君比她还麻烦?
“什么形状?”
沈诉诉自己暂时想出来。
“鲤鱼。”
顾长倾脱口而出。
他一说出这两个字,便知道自己暴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