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茶盏朝周才人身上泼过去,留下深深一滩水渍,“你贱不贱呐!非要来和本宫抢男人,也不看你几斤几两?”
李充媛火气正在头上,三两步走到周才人身边,心里很想打她,但又怕被人看出来,只能扯走她的头花,对着周才人道:“什么贱蹄子,怎么,来本宫这里显摆还不够,还学那个秦婕妤的打扮?”
“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货色,纵使和她画一样的妆容,戴差不多的头花,都只是东施效颦!”
周才人头上戴的是粉色的绢花,形似牡丹,栩栩如生,身上穿的也是牡丹花纹的衣裳,恰似今日去董贤妃宫里请安时,秦柳瑟穿的那样,只是细节之处不一样罢了。
就连眉毛,都一改往日的眉型,画成秦柳瑟近来常常画的秋波眉。
简直都快把秦柳瑟身外之物那套,直接套上去了。
“妹妹不知姐姐说什么,这些衣裳和首饰,都是尚服局的人依照每年入冬的时节送来的。”周才人实在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被泼了水,依旧稳稳当当地站着。
“好……”李充媛没见过比她还不要脸的人,伸出去的手都在颤抖,“好你个狐狸精,要发|骚什么时候不行,非得挑在我这里!?”
李充媛气得将她鬓发间的钗子用力摔在地上,周才人躬身去捡,李充媛气急,直接一脚踢过去。
周才人没有防备,直接被她踢得往前一扑倒在地上。
正好匍匐在一双绣着龙纹金线的鞋履旁。
也是巧了,永嘉帝正好走了进来,就看到了周才人倒在地上,抬头一看,便又见李充媛双眼通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的模样。
永嘉帝视线冷淡地在室内扫了一圈,淡淡道,“看来朕踩到点了,正巧来凑热闹?”
李充媛瞪了侍女一眼,是在质问永嘉帝进来毓秀宫,外面的人怎么没有通报。
她知道永嘉帝要过来,要不是外面放着人,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发脾气。
不过一句话的时间,李充媛就已经脸色恢复如初,巧笑嫣然,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永嘉帝看错了一样。
笑嘻嘻走到永嘉帝旁边,“皇上来了,周才人来给臣妾请安,正要回去,没走好绊倒了,瞧瞧,钗子都掉了。”
李充媛一使眼色,立刻有侍女去伺候周才人,把她扶起来,替她把绢花捡起来重新插回去。
周才人咬着牙有些不甘心,也不知皇帝看了多少听了多少。
她心里飞速算计着,要是告状,永嘉帝会不会怨她生事?会不会不信她?
谁知永嘉帝却冷冷道,声音几乎没有温度,“李充媛,朕比你大不了几岁,没有瞎,也没有聋。”
这是听到了?周才人暗暗窃喜。
而李充媛,则是像被人锁住了喉咙,一阵愕然无措,整张脸都慌了,连忙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成心的!”
永嘉帝走了两步到榻上坐下,一副审视众人的模样,“那你说说,你有何罪?”
一时李充媛又纳闷了,摸不准永嘉帝到底有没有听见看见,或是听见了多少。
要是只听见尾巴,说多了就是错的更多了。
说不得和帝王说话,真的处处是坑,你永远玩不过他。
永嘉帝扫了李充媛一眼,又扫了旁边的周才人一眼,最后才慢悠悠回到李充媛脸上,“怎么,哑巴了?”
李充媛吸了口气,冷静了一下,笑着对永嘉帝道,“臣妾错在不该与宫里的人有口舌之争,臣妾今日实在疲乏,安乐闹了一天,情绪也不好,还请皇上恕罪。”
永嘉帝像听了又像没有在听,目光落在周才人脸上,道,“这是你宫里的人?”
李充媛咬着牙说是,周才人赶紧说,“皇上,臣妾周才人,上个月才伺候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