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沧笙如何不甘愿,最后还是答应了扫尘大师的托付,决定护送二人上京。
是夜,云楚涯与沧笙二人出门置办行礼,打点行程,戒色小和尚被扫尘大师派来协助沧笙,自然也跟着一起。
三人走在街上,身后突然冲出一群家丁,“让开让开,快让开——”
一群家丁合力抬着个阀杆,阀杆椅子上趟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男子肥头大耳,油光满面。他一只裤腿挽起,露出脚踝上的两个血淋淋的牙洞。
只见他抱着腿不住的哀嚎,“哎哟,我的腿,医馆,医馆怎么还没到?没用的狗东西!快跑啊。哎哟……”
“老爷,您别急,医馆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一群家丁脚下生风,眨眼就从三人面前飘过,最终在百米远处的一家医馆面前停下。
不过不巧的是医馆的大夫出诊未归。
小和尚心善,扯住沧笙的袖子道:“小僧见那牙印,像是被蛇咬的。沧笙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快去帮他看看吧。”
沧笙深深看了眼那个中年男子,语气冷漠地道:“反正都是要死之人,何必费事。”说话时,嫌弃地拍开小和尚的手,“连母狗都知道男女有别,到本姑娘这儿你咋就不注意了?动不动就扯袖子,是几个意思!”
小和尚摆出一副委屈脸。
一旁的云楚涯觉得沧笙的话甚是奇怪,他不解地问道:“看那人的伤口,不像是毒蛇咬的。既然无毒,一点小伤又怎么会碍及生死。你为何说他是个要死之人啊?”
沧笙不语,负手而立,冷眼看着那个中年男子愤怒地站起身,想要去踹医馆的大门。
突然,一股大风平地乍起。大风将众人都吹迷了眼,那中年男子更是被大风吹得连连后退。
也不知道是他脚受伤站不稳,还是被风吹晕了头,几步退后就退到了湖岸边缘,脚下一失足,就掉进了湖里。
“老爷!”家丁们大惊失色,纷纷跳下水去捞人。可等人捞上来,已经气绝身亡了。
亲眼看见这一幕的云楚涯难以置信,“不可能!他掉下水不过才三息时间,正常人憋气都能憋五息。区区三息时间他怎么可能会被淹死!?”
“阎王要他三更死,岂会留他过五更。”沧笙面无表情地盯着湖水。湖中,一群面孔狰狞地恶鬼正缠住中年男子的鬼魂,一点点地将他的魂魄蚕食吞并。
“阿弥陀佛。小僧想起来了,那个人是城西的刘财主。三年前,刘财主为了夺得城西李家村的五百亩良田,逼死了李家村老老少少五十六口人。当时,李家村的人就是从这个地方跳湖自尽的。如今,刘财主在这里失足落水身亡,也算是因果报应。阿弥陀佛”戒色双手合十,低声念着超渡亡魂的《往生咒》。
云楚涯听了,只觉浑身毛骨悚然。再回头一想沧笙说的那句‘反正都是要死之人’,顿时感觉背后莫名升起一股凉意。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沧笙,眼中满是探究之色。她怎么知道刘财主马上就要死?是巧合还是知道些什么?
“别念了。”沧笙打断戒色,指着那群家丁,道,“你们看那个穿灰色短襟,黑色裤子的人。”
云楚涯定眼看去,只见那人隐在人群里,神色不似其他人悲恸伤心,反而四处打量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云楚涯顿时戒备起来,仔细看了看他的手,瞧见他袖中藏着柄镶嵌狼牙的细剑,脸色大变:“不好,是姜国的探子。我们走!”
回到宋家,云楚涯将姜国探子已经打听过来的消息告诉了冷季。
冷季沉思半响,毅然决定道:“不能再等了,我们今晚就走。”
沧笙寻了个理由,说服了宋大年夫妇,并拿了两套平常百姓穿的衣服给他们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