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没有绾发。”
“出来的匆忙,忘记了。”
沈怀信示意流光坐到镜台前,拿起宽齿青檀木梳轻轻的梳着。
流光懵然的坐下,透过铜镜,她看不清身后的人是谁,只记得一片靛蓝色。
沈怀信从镜匣中取出一根紫檀木簪,做工和之前流光忘在青韶屋里的那支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上面雕的是槐花。
沈怀信的手很稳,害怕扯痛流光不敢使一点力。盘发的动作很是熟练,是经常自己盘发练出来的。
“之前送你的簪子不知道你又丢在哪了,真是丢三落四的。”
是啊,之前那根簪子我放哪里来着。流光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帮你绾好发了,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要帮我戴发冠。”
沈怀信的声音在流光耳旁响起,带着蛊惑。说话间,沈怀信身上沾惹的熏香气充盈在流光鼻间。
流光听话的起身,依着沈怀信的话行动。
“你今日来的真是匆忙,青盐的痕迹都留在嘴边了。”沈怀信拉扯住她的衣袖,止住流光的动作,抬手,想抹掉流光嘴边的白痕。
手一碰上流光唇角,流光条件反射的又退一步。
在铜镜的反射下,她余光瞥见自己头上紫檀木的新发簪。
这簪子的样式,好熟悉。之前那支到底丢在哪里了?
流光仔细回想,但是鼻间熏香气息实在令人困倦。她站立不稳,跌坐在镜台椅子旁。
跌坐瞬间,疼痛让流光头脑恢复了一瞬清明。她撑着脑袋皱眉。意识回笼,刚刚的散碎记忆也如残破碎片般不断的得以补全。
回忆起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流光忍不住产生了怀疑。
自己怎么会这么呆,好像大脑突然停止思考了一样。
她拂开沈怀信来撑自己的手,直起身子,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攻玉守在门外一把拦住流光。
“让开!”
“让她走。”
这两句话几乎是同时从流光和沈怀信口中说出。
攻玉放开了流光的手臂。
流光跑到一旁,无力的靠在回廊柱子边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知后觉才反应出来是熏香的问题。
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愤怒,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可能是熏香的后遗症,流光感觉自己身体和头脑都异常疲乏,生不出秋后算账的心思。
此时天色微亮,雍雍鸣雁,旭日始旦。
流光看见天边云霞被太阳的红光染上血色。
很美的朝阳。
她强打起精神,走回自己的屋子,然后再也支撑不住,倒头昏了过去。
另一边,沈怀信自己对着衣冠镜,戴正发冠,束好腰带。
可惜了,这香的药效还是差了点,沈怀信盖灭香炉。
只能沉浸在美梦中,受到一点点痛楚就会梦醒。
此香便名为梦里南轲吧。
沈怀信唤攻玉进来吩咐道。
“流光今日有些累了,叫她再睡片刻,一会她和我一起坐马车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