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端坐在上位,身体前倾,胳膊肘支在座位侧的扶手处,神情严肃,叫人不辨喜怒。
流光站在下位,镇定的和沈怀信对视,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她感觉今日屋内格外昏暗,让她竟有些看不清沈怀信的神色。
“今日我去了莲华宫看飞鸢。飞鸢手腕上的切口干净利落,明显是会武的行家所为。她和我说了袭击她的人——两男一女,袭击发生的地点——距京城不远处的一处边郊,花溪镇,进京必经之处。我发现你的时空和飞鸢的时空可能有重合。”
说完这些,沈怀信不再开口,等着流光给出回应。
“如果是进京必经之处,那我可能确实走过。但是时间上恐怕对不上吧,飞鸢公主回京比我晚。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尽快召集些人手去那里搜寻线索,幸运的话还能找到一些。”
“我说的时间不是回京的时间而是她遇刺的时间。她被人袭击后在外面养伤耽搁了些时日。但是根据遇刺的时间推算,你们两个行程差不多。”
流光停顿片刻,似乎是在回忆,“你是想让我回忆路上有没有见过飞鸢公主或是袭击她的人?我仔细想了想,但是确实不记得有遇到公主或者其他可疑的人。”
“不,两男一女,女性主使。我怀疑你就是袭击她的人。”
“。。。你这个怀疑就有点异想天开了吧。好端端的,我袭击她干嘛?”流光一副完全不理解沈怀信在想什么的样子。
“飞鸢说,那伙人袭击她的时候,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些话的共同特点是仇恨皇族。”
“所以你怀疑袭击飞鸢的是我?我在你心中的印象什么时候变成滥伤无辜的恐怖分子了?”
“我也很不愿意相信你是。但是直觉告诉我,这次的事情就是你的手笔。”
流光闻言耸了耸肩,“我倒是觉得比起在这里瞎怀疑,你首先应该去袭击发生地点搜集证据,然后把怀疑目光放宽一点,移向当地的地痞流氓,占山土匪或是对皇室不满的一些前朝罪臣。”
“你的意思是说你绝对不是。”
“当然。”
沈怀信闻言起身,拉着流光的手腕朝门外走。
流光急于挣脱桎梏,想要掰开沈怀信的手,“你干嘛,松开!怎么?还想严刑逼供啊!”
“你说你不是,但是飞鸢说袭击她的人没有蒙面,只要再见,她绝对能认出来。你如果不承认,就和我一起进宫见飞鸢。”
“进就进。”流光眸光倔强挑衅,“我不会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情。”
话赶话赶到了如此地步,流光现在也不好承认自己就是把他妹妹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流光在赌这是沈怀信对自己的试探,他不会真的让自己进宫。
在踏进宫门的这一刻,流光依然不承认自己赌输了。她紧跟着沈怀信的步子,以极快的速度赶往莲华宫。
流光决定在踏进莲华宫前一秒,如果沈怀信还要带自己往里走,自己就承认,看沈怀信要怎么做。
她下意识认为沈怀信不会把自己送出去,如果真的把自己送出去,她就说她是沈怀信的侍卫,一切都是沈怀信让她干的然后挑拨他们兄妹关系,不过飞鸢大概率不会信。
幸运的是,飞鸢对自己有恨,恨会促使人生成不理智的情绪。飞鸢应该不会立刻把自己杀死而是先折磨一番。在被折磨的时候自己也许可以找到机会逃生。
如果真的特别特别不幸,比起恨来说还是理智占了上风,飞鸢想直接把自己杀死。那自己就说自己身后其实有幕后主使。这是一个对抗皇族的反叛组织。如果沈怀信不在场,以飞鸢的智商大概率会相信自己的胡扯。(因为流光感觉飞鸢不会信自己一行三人就有胆量来伤公主,这是源于她内心骄傲的某种判断,因为没接触过,她大概率不会信真的有人有这种能耐)
为了家人的安全,飞鸢可能会逼自己说更多关于这个组织的信息,到时候她计划与组织其他人接头把飞鸢骗出皇宫,趁机逃跑。
心里大概有了成算,流光倒也不算心慌了。
莲华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