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看不出来!”汪广洋说道。
“老夫看不见啊!”这是倚老卖老的詹同,他可不想因此而得罪胡惟庸,刘伯温是前车之鉴,自己也没有几天官能当了,总要为自己的子孙留点余地是不。
“下官愚钝,看不出来!”冯冕避无可避,只好拿起名单仔细的看了一会,还是摇摇头叹息道。
胡惟庸心里一股怒气升腾的同时,又感到一阵的惬意。
几年的积威之下,看来自己的手腕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不过还是苦笑道:“各位大人如此说辞,岂不是一切都要着落在本相的手里,那怎么担当的起啊!”
这就是一个区别,虽然汪广洋是右丞相,名誉上和胡惟庸平级,但是在中书省内,还是只有胡惟庸自己敢称呼自己为“本相”,汪广洋只能自称“本官”。
“那胡相就多多费心,所谓能者多劳!如此大事,岂能是我们能插上嘴的。”冯冕接着说道,他本来也就不想多管这么多事情,不过他又是中书省参知政事,又是刑部尚书,这件事他怎么也跑不掉,心里正在郁闷。
郁闷什么呢?
说一句实话,这个名单什么时间呈报给皇上的,都是什么内容,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按照道理,先不说参知政事这个官职,就说他是刑部尚书,各地按察司的名单也必须先由他拟定,然后交予中书省议定后,再呈报给皇上。
但偏偏就是他这个主官不知道,要不是这次被皇上打回来重新议定,估计胡惟庸还不会找他们过来。
“要不,詹老看看!”
说着,胡惟庸把桌上的卷宗亲自拿给詹同,对于这个对自己没有一点威胁的老家伙,胡惟庸才不担心,所以先让詹同看看。
既然胡惟庸都说出来了,詹同颤巍巍的接过卷宗,就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在哪里足足看了一盏茶的功夫,然后放在那里又沉了一会,才说道:“以老夫看,皇上所关心的,无非是北平、浙江、山西、陕西这四处的官员分配情况。”
“愿闻其详!”胡惟庸充分表现了对于长者的尊重,不由问道。
“浙江就不用说了,那自然是皇上多年来一直关注的对象,必须派遣能吏治之,皇上才能够放心。”
在场其他三人皆是点头,这一点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然而陕西、山西和北平三地,大家不要忘了,三个皇子都即将成年,皇上总要为他们就藩做些准备不是?”
胡惟庸恍然大悟,此时的二皇子朱樉被封为秦王,眼见过了年都二十岁了。三皇子朱棡被封为晋王,过了年也十八岁,该是到了就藩的年纪。
但是四皇子朱棣,今年才满十五岁,会那么早吗?
胡惟庸将充满疑问的眼光看向詹同,詹同一笑,说道:“胡相不要忘了,徐大将军过了年就该回来了,既然边关无事,胡相觉得徐大将军还有去北平的必要吗?”
胡惟庸听到这句话,眼睛不由眯了起来,他和徐达虽然是老乡,但是两人素来有些不睦。
而且随着最近两年,胡惟庸做了丞相之后,一直是顺风顺水,在南京乃至整个大明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sè,更是把中书省打理的和自己家的后院一般,但天下间还有好几个人一点都不给胡惟庸面子,其中徐达就是最嚣张的一个。
至少胡惟庸是这么想的,请不到场,送礼不要,一个堂堂的大明丞相,好像徐达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这是让胡惟庸最不舒服的地方。
詹同的这番话提醒了胡惟庸,不由狐疑的看了詹同一眼,心道这老狐狸在打着什么算盘,明明是提醒我该面对徐达了。
又和这次的地方官制改革有什么关系,不过提醒的也对,自己的确要做些准备来面对徐达了,之前你是统兵大将,本相奈何不了你,但是你回到南京,一旦没有了兵权,难道我还奈何不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