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问句,但她这话却有些笃定。
楚云砚摇摇头:“枝枝日夜叮嘱,我哪还敢用内力?”
成了知己的好处便是,这些暧昧不清的话即便日日挂在嘴边都不会叫枝枝反感。
他得逞地蜷了蜷十指。
听他这样答,枝枝放心了,回到侧殿后枝枝早早歇下。
梦里却不安生。
她梦见今晚的事,在梦里,那种担心害怕被放大了数倍,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还梦见,一身银白盔甲的楚云砚。
这梦真实得可怕。她在梦中,是抹漂浮不定的幽魂,不知从何时起便荡在楚云砚身畔。说来也怪,她竟然没觉着这个杀伐果决的青年有半点违和诡异。
枝枝看着他从边疆回京,梦里,他没有病重。马儿跑得飞快,梦里不知过去多少个日日夜夜,一个月圆夜,楚云砚没回长安城,而是在京郊的一处,枝枝从没见过这种地方。
堆成小山高的尸身、数不清的残肢断臂。乌鸦立在小山上,眼珠子猩红。
是乱葬岗。
枝枝看见楚云砚以一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翻车下马。
近乎疯魔。
长剑插在血迹干涸的土地上,他一步步朝尸山走去。
他是要找什么东西么?
看他疯了般地翻找,手上、脸上沾满血污。枝枝自心底升起悲怆哀凉感。
他终于从尸堆里翻出了枚香囊。这香囊,枝枝有些眼熟。
枝枝不由自主地凑近些,想看清香囊上的针线花式。
第23章镇南侯府 枝枝来不及看清那块香囊……
枝枝来不及看清那块香囊,楚云砚手一翻,香囊被他捏入掌心。
一阵头晕目眩,枝枝又梦见她在白云寺的时候,梦见那个想杀她的人,还有保护她的黑衣男人。回了王府这些日子,她将这事禀告给了王妃,未被软禁前尚可查查,如今整个王府都被软禁了,想查便更难了。
醒来的时候,枝枝满脑子的刺客,对香囊的好奇早已抛至脑后。
……
太子成婚的第三日,也就是太子妃归宁的日子。
她想念庶妹,陛下恩允她这日去西宸王府将枝枝接出府。
枝枝与长姐虞槿关系并不亲厚,她会向皇上请旨是枝枝意料之外的。不过只准许枝枝一人出府,旁的人都不许放出来。
许久未出王府,枝枝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长街一如往昔的热闹,枝枝与太子太子妃同乘一辆马车。
虞槿今日着了袭桃粉华衣,发髻上钗着银步摇,时不时问上枝枝些话。都是做些亲和样子给太子与东宫的下人看罢了,省得叫人闲话。
虞府前,镇南侯与侯夫人早已候在门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