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情欢的接受能力很强,她才不去过多在乎令海棠是否记得自己,又是否变了样貌,只要活着回来,那就是最幸运的事了。
令海棠不记得李情欢,她却很喜欢李情欢的性格,也很乐意跟她做朋友,听说两人相识了将近二十年,关系十分铁,她很好奇两人相识的经过。
两人吃了饭后在楼上一直聊到了深夜,李情欢一件件讲述以前的事,不过她也知道轻重,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她是不会去提。
晚上,两人睡一张床上,令海棠翻了个身子,问:“情欢,我以前跟沈少航的关系如何。”
她心里有这样的疑问很正常。
李情欢看着令海棠,抓着她的手说:“海棠,实在想不起,那就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你的感情事,我给不了太多意见,只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以前的你们,很相爱,这十年,他过得很不容易。”
令海棠凝望着李情欢的眼睛,点了点头:“你的话,我信。”
杨雪琳当初也是自称是自己的朋友,可跟李情欢给她的感觉是不一样,跟李情欢相处,很自在,哪怕是刚认识不到几个小时,却能聊的十分投机。
令海棠平躺着身子,注视着天花板:“真希望能早点想起过去。”
她第一次这般渴望从前的记忆,她不想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以前的事,她也不想看到两个孩子却不知如何亲近。
好在,一切还能重来。
红鼎天下。
霍可可将车子停在院子里,抬头望了眼楼上,父亲房间里的灯果然亮着。
她昨晚是在沈家留宿,清晨自然是看见了霍容修匆忙赶去沈家,又失魂落魄离开的样子。
锁了车门,霍可可打开房门上了楼,还在霍容修的房间门口,她就闻到了浓烈扑鼻的酒味。
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霍可可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
一瓶红酒打碎在地上,酒味飘在空中。
霍容修坐在飘窗上,一只腿放在地上,手里拿着红酒杯,正失神地望着窗外。
“爸。”
霍可可心中不忍,轻声问:“怎么去了,到了门口又走了。”
霍容修回神,为了不让女儿担心,敛去失魂落魄的神色,笑了笑:“你妈刚回来,肯定还有些不适应,我贸然去,只会给她增加心理负担,缓几天再去。”
霍可可如何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心思,只是她没有戳穿:“沈
叔叔说,三天后在家里摆席,让你也去吃饭,一起吃个团圆饭。”
霍容修眸光黯然:“是该吃团圆饭,你也十年没有见你的母亲,现在她回来了,你应该多去陪陪她。”
“爸,我说的是让你也去,你也十年没见妈了,你比我更想她不是吗。”
霍容修苦笑着反问了一句:“你妈她还记得我吗?”
霍可可一时哑然,别说霍容修了,令海棠谁都不记得,能跟她稍稍亲近,那都是因为血缘关系。
霍容修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从飘窗上下来:“可可,知道你担心我,放心吧,没事,我刚才就是在想,或许你妈这次什么都不记得,也是一件好事,忘记了不好的,才能重新开始。”
霍容修放下酒杯,正要出去,霍可可急切地说了一句:“如果妈这次先遇到的是你,那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在一起了。”
霍容修凝住脚步,却未回头:“可可,你也长大了,你应该要知道,我不是你父亲,你应该叫我一声叔,我与你妈,就算她这次先遇到我,也不能在一起了,二十二年前,我就错了。”
霍可可执着道:“你也是我爸。”
她很小就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可在心中,她还是一直把霍容修当做亲生父亲。
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感情自然不会有太亲厚,而霍容修就不一样,她是霍容修教育抚养长大的,养父比生父大。
霍容修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走出了房间。
院子里的向日葵已经全部凋谢了,霍容修也不打算再让人挪新的来,反而让人全部清理掉,将后院改种上海棠花。
他觉得,还是海棠花适合自己。
令海棠在沈家就这么住了下来,她在心里已经开始慢慢地接受了这一切,在法国一个人太孤独了,原来热闹是这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