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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小莉不安地看着时钟，一股恐惧感涌上心头。曹龟会发疯，是因为自己昨晚的诅咒。那是个诅咒频道，那是个邪恶恐怖的频道，那是个自地狱发出的恶魔频道。

小莉缩着身子，只盼夜晚赶快过去，见到明日的朝阳或许能让她不那么害怕。但是越想越害怕，恐惧一点一滴地累积，今日的恐怖景象在小莉的脑海里冲撞着，挥之不去。小莉将棉被裹得更紧了，更紧更紧……

从门外厕所传来&ldo;咔咔&rdo;的声音，似乎是剪刀剪东西的声音，小莉尖叫着，想借着大叫掩盖住那声音。她捂着耳朵，声音却像是无孔不入一般，一阵阵地传进耳朵里。

小莉哇了一声，从棉被里伸出了手，打开了收音机，将音量调到最大。此时时间并不甚晚，广播里还播着其他广播节目。那奇怪的声音已经停止，小莉吓得浑身发软，仍用棉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一动也不敢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9点、10点、11点……小莉觉得又饿又累，眼看又要12点，又要到那零时频道，她虽然害怕，想关了这频道，可又怕声音一停，刚才那&ldo;咔咔&rdo;声便又出现。那声音几乎就是曹龟今日那大剪刀的咔嚓声。

曼妙的音乐随着墙上时钟指针指向12点整，优雅地扬起，旋律似水流动，有时缓慢沉静，像是宁静的溪流；有时激昂深远，像是大河瀑布。

零时频道又开播了。音乐一阵阵入耳，小莉紧裹着的棉被渐渐松了开来，每个音符曲调钻进了耳朵，像是温水滴在冻结的冰块上，小莉渐渐地不那样紧张害怕了。广播里的音乐像是操控木偶的丝线一般，随着灵动清新的曲调，转成了轻快俏皮的曲调，小莉竟觉得有些开心。

&ldo;曹龟、曹龟、老乌龟，罪有应得。&rdo;小莉嘿嘿笑着，站了起来，随着音乐跳着舞。她两只手挥着，挥着挥着，做出了剪刀的手势，在空中剪着，嬉笑着说着：&ldo;剪掉老乌龟的鼻子，挖掉老乌龟的眼睛，嘻嘻！活该，谁叫他那么坏，挖眼睛便宜他了……&rdo;

接连几日，公司上下都在惊魂未定的情形下运作着。听同事说，曹龟已经疯了，当天送去医院急救时，嘴里还喃喃念着一些听不清楚的话，送去医院急救后已无大碍，但是两只眼睛都没了，脸也毁容了。

虽然有不少人讨厌曹龟，但如此遭遇也未免太惨了些，惊恐和同情取代了本来对他的嫌恶。大伙儿虽然难忘曹龟发狂的经过，但毕竟日子还是要过，一天一天，又是两个星期过去了。

小莉虽然心中仍然不免对诅咒曹龟有些愧疚，但毕竟这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也深藏在心中。她认为就让这些事都过去吧，她现在心中已经装得满满的，全都是阿哲。

她坐在阿哲和宜婷的中间，工作时总是不停地和两人讲话，宜婷内向话少，阿哲则开朗健谈。自然而然的，三人小组中，小莉和阿哲便渐渐成了两人世界一般。

小莉越来越常猜测，说不定阿哲也很喜欢自己，既然喜欢自己，为什么没有表白呢？为了跟阿哲有更多的接触，这天小莉兴致勃勃地买了电影票，约阿哲去看最新上映的美国大片。

临近下班的时候，从车祸中恢复过来并且已经升为企划部主管的蕙姐扔给小莉一份文件：&ldo;你这份企划客户不满意，文案要重写，明天早上我来之前就要看到，中午之前就要传给客户，今晚要麻烦你留下来了。&rdo;

小莉愕然，看来晚上的电影是看不成了。于是告诉阿哲自己要爽约，并且让宜婷帮自己把票退了。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小莉翻着被退的文案，咬着笔杆想文案。想着想着，在不断推翻一条条句子后，总算拣出了几条看来还不错的文句。小莉伸了个懒腰，看看时间，觉得心烦不已。

她拨了通电话给阿哲，想说聊两句也好。电话不通。小莉咳了两声，又拨了电话给宜婷，电话也是不通。小莉感到坐立难安，甚至有些莫名的恼火，却又想不出恼火的理由，只觉得蕙姐今日十分惹人厌。看着厚厚一沓文件，小莉叹了口气，继续咬着笔杆，绞尽脑汁将企划中的文案句子逐条修改。

时间过得飞快，小莉越来越烦闷，写一份文案不满意就将纸撕掉，桌边那废纸篓已经装了满满一篓的纸团。这企划书明天一定要交，但难度超出了她的预期，加班了好几个钟头，连一则文案都未完成。

&ldo;烦死人了！&rdo;小莉忍不住骂了一句，皱着眉头闭着眼睛休息，心想要是明天赶不出来，可就要成了王欣蕙新官上任展示官威的第一个牺牲品了。

她陡然一惊，此时广播中播放的曲目好听得吓人。小莉连忙抬头看钟，果然已经12点了。

果然是零时频道。

这阵子小莉不常加班，也不再晚睡，总是在11点之前就将收音机关上，刻意避开了零时频道的时段。却没想到，今天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又听到了这个频道。

小莉本来伸手要关上，手却中途停住，广播中传来的音乐是那么动人，曲调绵延连贯，引人入胜，像是一点儿也不能被打断。小莉的手一直停在空中，心想等这首曲子结束，马上就关。但曲子似乎没有止尽，不停地播放着，小莉的手渐渐酸了。

&ldo;本台新闻插播，明日寒流来袭，请大家穿上厚重衣物，以防感冒。&rdo;这突如其来的插播新闻，将小莉从如梦似幻的情境中拉出，正要伸手关掉，零时频道又传出了甜美的女主持人的声音：&ldo;又到了许久不见的零时频道call时段，听众们这些日子过得可好？想见到什么事情发生呢？尽管call进来吧，零时频道，会一一为您实现。&rdo;小莉看着桌上那沓空白的文案企划表，心中挣扎着，她第一时间没有关上，是因为心中想到了要是明天王欣蕙请假，那么这企划书理所当然地能够延后一天才交。现在已是凌晨，脑袋里轰轰闹闹，一点儿灵感也没有，只要能够再多一天，多一天就好，绝对能将这企划书完成，但不是现在，现在绝对写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