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脚步声响彻殿外。
总管李华生引一个身着黑色锦缎长衫的男子立在寝殿外,道,“王爷,宫中王公公求见。”
“宫里的人?莫非?王爷……”白芯蕊垂着眸子,眉梢无奈轻蹙,言语里尽是失措惊慌。
“无恙。”闽皓扬整了整身上的云锦长衫,嘴角微微一扬,似乎早已料想到了这种结局。
“进来吧。”
门开了,那人谦恭地走了进来。闽皓扬注了一目,见是太监总管王庭安。
“腾王接旨。”一声装腔作势异常尖锐的声音。
闽皓扬闻是皇上的圣旨,没有言语,被白芯蕊扶下卧榻,双双跪在了地。“微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朕突染病疾,终不得治。宣腾王主持朝政,继位登基。钦此。”
寥寥数语过后,闽皓扬眼底清冷一闪,掠过不易察觉的异样。“谢主隆恩。”
“将公公带到养殿歇息。”闽皓扬接过圣旨,嘴角轻轻牵动,似笑非笑,吩咐立在那人身后的李华生。
“王爷……”白芯蕊微显不安。
闽皓扬危坐在榻上,泠泠如山泉的眼波暗笼了窗外的天色,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莫非王爷真的要去做皇上?”白芯蕊敛襟,终于轻声说道。
“芯蕊,我累了,你先出去吧。”闽皓扬声音肃沉,冷冷透着股静穆。他微微躺下,闭上了目。
白芯蕊只觉世事沧海桑田,心中刚点亮的一盏灯瞬间枯竭了。皇上的位子,她不知是该喜还是悲。仿佛一切如积雪花一般只是一刻的欢愉,下一刻便谁也不知。命运无常,你我,本无缘么?
世上百媚千红弱水三千,独有这一人像是注定了如此,连自己都觉无可奈何。刚才的暖阳已被云翳遮掩,阴沉的天气开始笼罩了这个苍茫的世界。
白芯蕊立在凄冷的听寒院,屋内烧着的炭火一抵窗外的寒意。
颜儿奉上一杯热茶,“夫人,天冷了。小心着凉。”
“天气无常啊……”白芯蕊淡淡言道。
颜儿不明事理缘由,抱怨道,“是啊,这天,跟人一样善变。”
白芯蕊眸光一黯,心中琐事千帆竞起,如推倒五味杂瓶,甚是不知滋味。她只道了一声,“出去吧。”
冬末的京
都一派万物将要复苏的景象,人流窜动,车水马龙。
市井间皆传来百姓的议论之声。
“这皇帝换的真快,谁的天下还不一定呢。”
“谁说不是,这不是新皇刚驾崩,谁会是下一任的皇帝呢?”
“我看腾王差不多。他们本就是敌,说不定就是腾王刺杀了皇上呢。”
“嘘,你可小声点,这是杀头之罪。”
“唉,谁当皇帝还不是一样,我们的苦日子永远到不了头。”
上朝的帝宇殿上,一片缟素。邢王终究是位短命皇帝,刚坐上皇位没多久便传言染病而终。
太监总管王庭安向前迈了一步,道,“诸位大人,皇上驾崩,因无子嗣,宣由腾王继位。但腾王言称病体,故暂由云贵妃代政。”
朝堂上群臣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