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望着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一笑,各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这里都是我们的地盘,那个女的也跑不了。”
闽皓扬脸一横,竟慌乱了起来,迅速拿起短剑向那几人挥去。对手毕竟人多,自己又太担心那边白芯蕊的处境,几个回合下来竟一不小心不知被谁在胸前和手臂上划了几刀,青色的紧身衣衫立即被鲜血染红了半边。
正在闽皓扬踌躇之际,一个挺拔的身形被一袭修长的黑色披风裹着,如风一般降临在自己的面前。只见那人几次挥舞,便将身旁的劫匪都击倒在地。
闽皓扬没来得及对那人道谢,便指着白芯蕊奔去的方向大声道,“那边还有一人!”
那人轻身一跃便消失不见,几声凄惨的叫声自那方向传来。
闽皓扬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趋马奔了过去。只见劫匪已都已应声倒地,白芯蕊正抱着怀里的牧儿立在尸体的中央。
闽皓扬赶紧翻身下马,奔上前去。
“芯蕊,你没事么?”闽皓扬望着惊慌失措的白芯蕊,心头似有千万把尖刀在搅,胸中血气翻涌,压也压不下,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呕出。低头看去,只见手腕上一道血色红线隐隐出现,蜿蜒而上。
白芯蕊见闽皓扬这般模样,心一惊,忙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了?”
闽皓扬闭目缓了缓,又睁开眼睛,定了定身子,道,“我无碍。”
白芯蕊眼神落在闽皓扬胸前的伤口上,心知应该伤的不轻。她远远望了一眼穿黑色披风那人,将围在身旁的十几个劫匪几剑便刺倒在地。
打头的劫匪老大惨声呼痛,在地面上连滚带爬,拖出一道殷红的血线。穿黑色披风那人立在他面前,冷冷道,“以后再让我见到,必不饶你!滚!”
劫匪老大被其他刚立起身的手下连忙扶起,躬着身子不停地道歉道,“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了,谢谢大侠饶命。”
“还不快滚!”
“是是是……”那几个劫匪转身一瘸一拐的赶紧离去了。
那人向闽皓扬和白芯蕊走了过来,见闽皓扬身上的伤,道,“你受伤了?”
闽皓扬微微点了点头,拱手揖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在下不胜感激。”那人将手中的剑收起,望了一眼白芯蕊,道,“如此小事,不足挂齿。”
白芯蕊被那人投来的款款神情震惊,忙望了一眼闽皓扬的伤口,急声道,“这伤很深,要赶紧包扎的,我去寻些止血的草药,你能帮我先照看一下他么?”
那人略一思忖,道,“好。”
白芯蕊抚了抚身后站立的牧儿,道,“牧儿,我等下回来,你好好呆在这里。”
见牧儿“恩”了一声,白芯蕊便去寻草药了。不一会,她便拿着些绿色的山草回来,在岸边洗净碾碎敷在了闽皓扬的伤口处,且找了块干净的布替他按压包扎上,那血才终于逐渐地止住了。白芯蕊庆幸自己当初在普善堂之时跟赵大夫的几位门生学过基础的医术,如此竟然派上了用场。
见天色已晚,穿黑色披风那人对着二人道,“附近只有我一间竹屋,信得过在下的话便请二位先随
我去那里歇息吧。”
闽皓扬一抱拳道,“阁下萍水相逢援手施救,在下甚是感激。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那人回一施礼,“在下名唤,宋墨殊。敢问阁下姓名?”
“在下,闵湛。”
白芯蕊顿觉迎面而来一种清峻孤高,遗世独立的感觉,却又溢满逃离不开的深情万种。那人道,“姑娘呢?”
“白如烟。”
“如烟,轻烟淡泊,盈盈袅袅,姑娘甚合芳名。”
白芯蕊脸上微微地泛起绯红,像是被眼前这人的笑靥俘获一般,轻渺如浮尘。
待到了竹屋,天色已全然黑下。宋墨殊推开竹篱栅栏引他们入内,依稀借着天上缓缓展开的星光看到这小院中种着不少草木,夜风中飘来若有若无的清香。
这竹屋不大,但收拾的极其清爽干净。桌椅橱凳皆以碧色青竹制成,摆放的错落有致。宋墨殊点燃了红烛,烛火下恍惚落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莹莹淡淡。
白芯蕊想这主人定是淡泊隐逸之人,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寻得个如此清净安逸之处。这山这水,这草屋,不正是自己多少次渴望与闽皓扬共同生活的地方么?
牧儿累了一天,之前在林子里也受了惊吓,很早便睡去了。
白芯蕊看了闽皓扬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不过还是要勤换药。她让闽皓扬先去休息,自己明早继续去屋后的山上寻一些可以治伤的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