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篮球馆,他看到了夏轻的身影,但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腿伤好了以后,沈平川去找过夏轻几次,但是她都表现得冷冷淡淡,聊不到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十二月初,夏轻去了省医院,父亲刚刚做过了透析,她请了一天的假,准备和母亲轮替着照顾父亲。
到了医院却发现,病房里父亲原先睡的病床空空如也,连带着日用物品都被撤走了,护士们正忙碌着要接新的病人入住。
夏轻以为父亲又被医院赶出去了,连忙跑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询问情况,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医生,上个月的医疗费我们已经借到了,你不要让我爸爸出院,他情况比其他的病人严重,如果出院的话可能会有危险的,求你了!”
医生的办公室,她几乎就要跪下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情绪很崩溃:“钱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求求你了!”
主治医生连忙将夏轻扶起来:“哎,小姑娘你别激动啊,你爸爸没有出院,而是转到特护病房了。”
夏轻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特、特护病房?”
“家属今天早上过来缴费,一次性将欠款全部交清了,不仅如此,接下来三个月的医疗费都结清了,所以你爸爸现在转入了特护病房。”
夏轻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实在做梦,走路轻飘飘的如坠云端…
这样的场景在她梦里发生过无数次,但怎么可能是真的,他们家怎么住得起特护病房……
夏轻赶到特护病房,自己的老父亲正躺在松软洁白的病床上休息,母亲坐在椅子上守着他。
普通病房一间三铺床位,显得非常狭窄,而特护病房只有一张床铺,宽敞明亮,有电视,有微波炉和陪护床,设备齐全。
无论是病床还是医疗仪器,看上去都是崭新的,房间甚至还装了恒温空调。
夏轻望着周围的一切,怔怔地问:“妈妈,这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医疗费都缴清了,医生就给怎么换了病房。”
“咱们还欠着医院的钱呢,怎么会突然缴清医疗费,妈妈,咱们家哪有钱啊?”
夏母是那种非常老实朴素的妇女,也不怎么会说谎,见夏轻问起来,她踟蹰了半晌,说了实话:“是…是你们学校资助的。”
夏轻更加疑惑:“学校资助?怎么我不知道?”
“那小伙子说,学校资助了咱们家看病的钱,没有告诉你,是怕你自尊心受不住,觉得在同学面前低人一等,所以让我们千万不要告诉你。”
夏轻越听越觉得离谱,又问道:“是哪个小伙子?”
“我、我不认识,说是你们学校的…”夏母看起来很忐忑:“轻轻,怎么了,是不是那钱来路不对啊,那么多,我也有怀疑啊,可是看瞅着你爸爸这病,医院催得紧,要是再不缴清,就要出院了,我也只能…唉。”
“他给了你多少钱?”
“有二十来万。”
“二十万!妈妈,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能接受!”
夏母彻底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一开始不多的,只有几千,够生活,后来才慢慢地多起来。轻轻,我我我…我一分没留,都给你爸爸缴费了,说是学校资助的,不是个人…所以我…”
“你接受了别人这么多钱,没问他是谁吗?”
“我问了!问了问了!”夏母连忙说:“叫什么延的…”
“薄延?”
“对对对,薄延!说是你学长,代表你们学院来探望你爸…”
夏轻摇着头,觉得不可思议,她根本不认识薄延,只是知道他的名字,仅此而已,薄延学长怎么会为她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