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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晓凡昏昏欲睡地站着,但每当她眼睛被那股浓厚的睡意催促着即将合上时,却又会被那种刺骨的寒意给激醒。
这个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太低太低了,冻得贝晓凡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一摸全都是鸡皮疙瘩。贝晓凡只是站了这么一小会,身体都快冻成冰块了。
不仅是冷,贝晓凡如今穿着一袭不非常合身的西装裙,也是让她尤其不自在。
贝晓凡悄悄地抬起眼皮,看着最前面那几个敲着木鱼的和尚,轻轻地蠕动嘴唇询问身旁的她爸:“爸,这到底是哪边的亲戚去世了啊?你让我来,总得告诉我是谁吧?”
尤其是贝晓凡昨天刚入职,今天原本是应该是她第二天上班的日子,可是她却在天都还没亮就被拉来给她根本不认识的人吊唁。
虽说人死为大,但贝晓凡多多少少是有点不高兴的。
贝父四处扫了一圈,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低声给贝晓凡解释:“是你外祖那边的,说出来你也不认识,已经出了五服了。本来我们是不用来的,只是听说他走得不是很体面,唯一的孩子也不愿意过来,所以我们就过来送他最后一程。”
“怎么个不体面法?”贝晓凡有些好奇。
贝父轻轻地吐出三个字:“马上风。”
贝晓凡一怔,因为她先前听其他人说起过死者的年纪,比他爸还大上几岁。
这么个死法,确实不太体面。
贝晓凡听着有节奏的木鱼响声,还有和尚们起起伏伏的念经声,终于度过了这最难熬的阶段。
接下来她只需要上去献个花,鞠个躬,最后插上一炷香,就可以用上班的借口离开这里了。
贝晓凡跟在她爸的后面走到棺材前,她先对着棺材鞠了一个躬,然后贝晓凡直起身子就要把手中的菊花放置在棺材上。
可是贝晓凡刚起身,她的视线在无意间扫过灵堂的某个角落。
整个人忽地猛地一怔,手脚都凉了。
贝父都要走到供桌前上香了,忽然感觉到贝晓凡半天没跟上来。
他回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贝晓凡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站在灵前发愣,他忍不住轻拽了她一下:“你干嘛呢!”
贝晓凡本来是不太怕鬼的,可是身处这种空调开到最低温度的房间,连呼吸都泛着一股寒意。
再加上这里是本就带了点诡异色彩的灵堂,还有眼前的棺木,使得贝晓凡瞬间就想到了不少中式恐怖片电影的剧情。
贝晓凡连牙齿都在上下打着颤。
她缓缓地抬起手,指向灵堂的最后方的一角,声音轻到差点听不见:“爸,你,你看,那是什么……是鬼吗……”
贝父顺着贝晓凡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原本还不以为意,以为贝晓凡是大惊小怪。可是当他看清楚后,就连贝父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只因为在这个肃穆、庄严的灵堂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个红衣女人!
红衣、厉鬼、寻仇、索命等各种说法在这一刹那瞬间涌上贝父的脑海。
好在贝父年纪大,见过不少世面。
当他冷静下来仔细地观察后,发现这个红衣女人并非是他所想象的那种存在。
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中长款西装连衣裙,腰上还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
气质知性优雅,并没有乍看之下想象出来的那些恐怖。
她的头上戴了一顶复古黑纱帽,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叫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空谷幽兰。
起码从气质上看,她与鬼怪真的没有半点的关联。
而贝家父女两人的古怪行径,引起了灵堂内其他人的注意。
灵堂里的其余一些人见到角落里的红衣女人皆是吓得呼吸一窒,甚至还有胆小的直接惊呼出声,躲到了几个和尚的身后。
那几个和尚虽然也有点惊住了,但好在术业有专攻,他们的反应多少比普通人要强一些。
甚至还有个和尚壮着胆子就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