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却见怪不怪,似乎早就习惯这种景象。
哪怕驶离了隧道,两人回望身后还是心有余悸。
&ldo;岛上动物和植物都多,这些东西很多都有异变,和以前不大一样了。&rdo;工作人员把车子停在一栋大楼前。
楼前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打着手电,正在等两个来,询问的姓名,又核对了信息之后才带她们进楼。
虽然汤豆对于住宿条件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幻想,但当她站在宿舍门口,看着那些&lso;室友&rso;们时,却还是深受震撼。
这里看上去是仓库改造的,面积大到惊人,光承重的柱子就有十来根,虽然有排风扇呼呼地转动,她也只是站在门口而已,但空气中混杂的各种人的体味还是异样的浓厚。
当宿管拿着手电向里扫射,入目的是密密麻麻的双层铁架床,它们一排一排摆得满满当当,床与床之间只有两人宽的走道,男女混杂,因为并没有个人物品存放处,以至于到处都堆着行李箱,和已经打开的各种个人物品。
&ldo;厕所、公共浴室在那边。&rdo;女管理员拿手电筒扫了扫走廊尽头的,也不管她们看清楚没有,示意她们进去找个床休息,然后转身就走了。
汤豆提着二胡盒子,席文文拖着行李,就着外面已经微亮的天光,摸索了好久才找到一个空床铺,爬上去挤到一起,一时都有些怏怏的。这里简直比家里的环境还不如。
席文文嘀咕&ldo;也太臭了吧。&rdo;身下的被子和枕头,都散发着带湿气的霉味,摸上去发腻。
但因为这一场颠簸也实在是疲惫,很快就迷迷糊糊地想睡了。
可两个人才睡着没一会儿,震天的喇叭声就响起来。
声音大得就好像在耳边一样。室内的灯,唰地响起来,屋顶满排的日光灯把整个屋子照得灯火通明。
&ldo;所有人,三分钟后,在前广场集合。三分钟内未到,视为不合格。&rdo;
席文文一个打挺就坐起来大叫&ldo;快!快!&rdo;直接把汤豆挤得摔在了地上。
汤豆有些懵,坐在地上一时搞不清发了什么事,到处都是腿,人挤来挤去,有人在尖叫,有人在骂,许多人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
席文文鞋子也不知道被人踢到哪去了,拉汤豆起来后,还想去找,毕竟虽然有很多人紧张到不行,可还是有些人并不以为然。他们可是前五十考进来的,怎么可能因为三分钟到不了广场就被退学?
想想都不实际。
但汤豆清醒过来,拉着席文文光着脚就跑。席文文一路尖叫&ldo;鞋!鞋!&rdo;
广场就在宿舍楼前,不一会儿就站了好多人,但个个和难民一样,像她们这样没穿鞋的都不算什么,还有个赤条条什么也没穿的。女孩们一时不防备,捂着眼睛尖叫。
满脸冷肃穿着军装的诸世凉站在前方,一手拿着黑色的短棍,一手拿着秒表,面无表情看着这些狼狈不堪的孩子们。
三分钟很快就结束。
他按掉表,拿起脚下的扩音器,走到广场边沿,指着那些已经跑过来正要进入广场的孩子们&ldo;你们已经被淘汰了。&rdo;声音粗犷而洪亮。
迟到的约有三十多人,都停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人不忿&ldo;只有积分最低的才会被淘汰,现在根本都还没有开始,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rdo;
但两个管理员已经上前来开始登记他们的姓名。
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诸世凉是认真的。
有些怔在原地,有些孩子哭起来。
诸世凉理也没有理会,就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了,转身看向那些按时到达的孩子‐‐他们正因为同伴的遭遇而震惊,看向诸世凉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忐忑与畏惧。
毕竟对于很多人来说,来到学院已经是最好的出路。如果真的被淘汰就只能回到居住区域去。
而毫无疑问,他们现在只觉得,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个恶霸,对他提出任何质疑,都会落得被驱逐的下场。他用实际行为告诉这些孩子,自己说的话永远是不能违背的。
当他看到这些孩子的表情,似乎感到满意,并也丝毫不遮掩地,把自己的跋扈与对这些孩子的轻视,都落实在眼神与表情上,他厌恶地打量着这些衣衫不整的孩子,从头到脚,一个一个。
汤豆从来没有想到,诸世凉会有这样的一面,当他看着这些学生,就像看着世界上最没用的废物,只会浪费食物与空气的垃圾&ldo;如果敌人夜袭,现在你们早就已经全死光了。&rdo;
孩子们在腹诽,现在灾难都过去了,还哪有什么敌人?
但没有人敢去反驳他的话。
他一步一步,在这些垂头丧气的孩子们之间移动,每个人都不得不狼狈地接受他的审视。还时不时地拿手里的黑色短棍,捅捅那些扣子都扣挪位的可笑衣服,发出讥讽地嗤笑声。甚至打掉提着裤子的手,让女孩的裤子就那样掉在地上,露出里面打着补丁的四角裤。
汤豆在女孩抬头惊慌地看向其它人时,连忙移开视线,许多人都像她这样做,不论是不是一个居住区域来的学生,大家头一次这样摒弃区域的差别,所有人都不愿意再让同伴感到难堪。女孩低着头,还是无声地抽泣起来。
最后诸世凉停到一个男生面前&ldo;你说你是不是一坨狗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