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良惊诧地看向吴飞水,心里有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
张源胸口剧烈地起伏,就像是较劲一般,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不甘示弱地与她对视。
直到宁梁忽然出现。
“我找到备胎和汽油了。”他额头冒着汗,似乎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那个闫川……他不对劲,他好像,在吃自己的爸爸……”
宁梁并没有听信闫川的鬼话,去找他那什么小儿子。
打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这个男人的承诺,于是他找了一上午,将整个别墅所有的仓储区域翻了个底朝天,还真的找到了汽油和合适的备胎。
“我从那个小仓库过来的时候,经过了二楼区域。”宁梁眼神有些发愣,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闫川他脱光了衣服趴在地上,身上就像斑秃一样,有好多坑坑洼洼的蛇鳞,正在一具干巴巴的尸体边上乱啃。”
宁梁眼睛很尖,一眼就认出那个被啃了半张脸皮的老头,就是刚来这里第一天他见过的闫川父亲。
他背后发毛,直觉告诉他这里相当危险,于是他迅速逃离了。
“真的,这里太奇怪了。我们必须赶快离开。”宁梁数了下人数,苦中作乐道:“现在这点人,一辆车就可以坐下,能省不少汽油。”
“我不走。”顾长流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他很久没说话了,一开口就把宁梁噎的够呛。
“我也不走。”张源不知道为什么,紧抿着嘴唇,也跟着坐了下来。“我还有事情没解决,我一定要留下。”
宁梁气笑了,他点了点自己,又点了点吴飞水:“我们孤男寡女坐一辆车合适吗?还有个人呢?白云柳哪去了?”
“白云柳已经死了。”吴飞水冷冷地看着他,“我也不走。”
宁梁表情一愣,想询问什么,但却没有开口。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非常危险,你留下来只能做炮灰。”张纯良没忍住搭了话茬:“闫川可不是你一杯水就可以撂倒的。”
吴飞水挺起身子,慎重而警戒地看了他一眼,抿起嘴唇不再说话。
看着她固执的样子,张纯良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背过身去,故作不经意地对宁梁做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
宁梁会意,趁吴飞水不防备,一个手刀劈晕了她。
“我会尽量在这里拖住闫川。”张纯良直起身,有些严肃地盯着宁梁。“宁哥,我希望你可以早点带来救援。”
宁梁一愣,目光郑重地看了他一眼,他向来挺拔的身体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可靠。
“真是个厉害的小朋友。”他忽然笑了,将双指比在额头,对张纯良等人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然后利索地扛起吴飞水,离开了这里。
开了不足半日的高压电线,在昨天晚上就忽然全部关闭了,张纯良知道这一定是小蕊干的。
他不知道高压电网还会不会重新被闫川布置起来,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向宁梁作出暗示——我知道你的身份不止是修车工,你有能力成功带人来救我们。
好在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总是能够心领神会,张纯良希望宁梁足够给力,能够在闫川暴走之前把援兵带来。
早在他听宁梁描述闫川的所作所为时,就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了——成蛇,不,准确的来说,他想成为一条龙。
张纯良的时间并不充足,无法继续探寻地下那个大殿的秘密,但他只需要知道一点就够了——闫川借助他们一行人,消耗了自己父亲的力量,并且现在成功地吞噬了他。
被闫川爷爷保护着的小儿子,肯定也无法避免被吃掉的命运。
按照最不妙的情况来看,闫川至少已经吞噬了三个家人,那么接下来——他一定会去找闫宝。
“砰——”四楼传来一声巨响。
张纯良心里一紧,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成为了现实,闫川已经和大蛇对峙起来。
他神色凝重,忍不住自己的焦急心绪,想要立刻爬到四楼去找大蛇。
但是贴心的大蛇没有让他担心太久——一阵沉重的巨响,金灿灿的身影重重地摔在了别墅门前的草坪上。
在张纯良惊愕的目光中,晕头转向的大蛇艰难地支起头来,它松开自己用尾巴绕出来的层层防护,浑身颤抖的闫宝正趴在它的尾巴上,被推到了张纯良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