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越来越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承受这般重任。
富察昭婉的话立即叫殿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论搅事仍是慧贵妃一马当先,掩了掩嘴边的笑意,换上了一副与她不怎么搭的表情,几分伤痛,几分讽刺。
“皇后娘娘素日里待永城可是极好的,如今这……”
这话一出顾芗都气乐了,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这两天嘉嫔反常的举动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拼凑出了完整的故事。
怪不得嘉嫔作为慧贵妃的爪牙,按理说金佳氏家族的事情怎么扯都与富察家无关,她却在第一时间便来求娘娘为金简求情,怎么想都可疑。
如今看见贵妃开口便心里已经了然。
一切不过是贵妃联手嘉嫔,借金简之事压富察昭婉一头罢了。
皇上素来厌恶后宫之人干政,而慧贵妃自己不愿出手便教人来了长春仙馆,只要皇后向着皇帝开了口,便注定蹚了浑水,在皇帝那里惹了嫌。
只是顾芗怎么都算不到,嘉嫔尽然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当作筹码……
顾芗对这座红瓦围墙内的血雨腥风有的更深的体会。
“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失去了永琮心里郁郁难捱,但永城平日里请安也是一口一句皇额娘叫得紧啊。”
看富察昭婉压根不回应,甚至连瞧都不瞧她一眼,高宁馨心里那股劲儿又上来,一下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了起来。
这一次出声的不是贵妃,也不是皇后,而是从头至尾不曾开过口的弘历。
他只是看着今夜打扮的格外显眼招展的高宁馨,淡淡地喊了句“慧贵妃。”便立即叫人卸了气。
“皇上,这谋害皇嗣可不是寻常小事。”
高宁馨看着皇帝那不紧不慢的态度,有些着急地说着,想引起他的怒气。她心里有些上火,为什么?为什么她富察昭婉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能这般坦然,而皇帝也永远都站在她那边,那两人的沉静衬得她愈发像个当众出丑的戏子。
半晌,富察昭婉才开口。
“皇上,臣妾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寥寥几字,简单的一句话,没有被污蔑的气急败坏,没有过多的解释。顾芗看着自家娘娘的侧脸,像极了腊梅,凌寒独自开,傲然怒放。
谋害皇子这个罪名,绝不是富察昭婉一句话便可以解决的,必须得找到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富察昭婉的清白。
顾芗打量了一下大殿,发现太医跪倒的地方放着她今日盛汤的玉盏。最初那个长春仙馆的瓷盏在摔倒时已经碎了一地,这个玉盏还是和亲王拿来的。
趁着人们不注意,慢慢挪到了太医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