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水。”李慕鱼解释道:“我小时候拉肚子,家父就会熬这个给我喝,很管用的。”
“真的管用?”
“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你就喝吧!”
“……”
刘大勇喝下石榴水,休停了一会儿,又将一碗郎中配的药粥吃完,而后便休息了。
一个时辰后,刘大勇睡沉了,没有呕吐,也不见腹泻,守夜的郎中进屋为其号脉,面露一丝欣然,说是病人脉象已经平和多了,如能安然度过今夜,那就没什么大碍了。
众人都放心的休息去了,驿呈老汤更是松了一口气,若是陕西道监察御史死在自己驿站里,自己可就麻烦了,现在大抵没事了,他悬起的心放下了,同时心中也暗暗期待,期待刘大勇康复后,能看在他为其忙前奔后的份上,向上面美言几句,让他有机会官复原职。
一夜静寂。
五更天的锣声传来,李慕鱼睁了一下眼,发现天还黑,又眯了一会儿,驿站中渐渐热闹起来了,古代人们习惯早睡早起,升斗平民五更天就会起来,开始准备忙一天的生计,就连皇帝五更天也起来上朝了。
李慕鱼被吵得睡不着了,挣扎着起床,凌晨三四点就起床,这也太早了,他刚洗漱完毕,驿站小卒便送来了丰富的早餐。
鲜肉粥,参鸡汤,各式糕点等,李慕鱼第一次在官驿吃到如此丰盛的早餐,也心知是老汤特意关照,否则不可能如此丰盛。
吃完饭,李慕鱼无所事事走出房门,天还没亮,他到隔壁屋看了一眼刘大勇,刘大勇还在安睡,面色已恢复一些了,想来是无碍了。
李慕鱼转了一圈,回到自己屋里,又躺回床上了。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玩,没有密室剧本,这个年代的娱乐太匮乏了,古装影视剧里常见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其实是很符合史实的,主要是每天都闲出屁了。
李慕鱼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天也渐渐放亮,他再次起床出门,打算去看一眼刘大勇醒了没,刚步出房门,正巧撞见驿呈老汤从刘大勇屋里出来。
“刘大人醒了吗?”
老汤笑着摇摇头:“还在睡,睡得很安稳,下官问过郎中,刘大人已无大碍,修养两三天便好了。”
“那就好。”
“李公公何时启程?”
“我等刘大人一起上路。”
“哦。”老汤点着头,随口问道:“太原府的早市很热闹,李公公不出去逛一逛吗?”
李慕鱼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想出去逛逛,可惜囊中羞涩。”
“啊?”
老汤大感意外,堂堂御马监掌印内侍,奉命出京巡察,只要出示腰牌公文,便能在各府衙县衙支取一定的经费,怎会囊中羞涩?定是这位宦爷花销无度,以至于手头拮据……
“您去过太原府衙了吗?”
“我没事去府衙做什么?”
“您没去府衙支取过经费吗?”
李慕鱼一脸疑惑:“支取经费?”
“您没支过经费?”
“没有。”
老汤询问道:“您是第一次出京吧?”
“嗯。”
老汤恍然一笑,于是隐晦的给李慕鱼指了一条明路,堂堂御马监掌印内侍,只要穿上官衣,出示腰牌公文,地方官府都会配合处事,并能支取一定的银钱当经费,但要根据各府衙县衙的库贮能力,这一切虽无明文规范,但地方官府都会配合的,官场上有许多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这便是其中之一。
若想支取更多经费,那就以御马监的名义……
李慕鱼听完老汤的教诲,豁然开朗,兴冲冲回屋换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