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像前面数次那样用自己年轻娇嫩的身体去诱惑他,此时此刻,仿佛仅仅只是一个小女孩在同他诉说着自己最真挚的愿望。
月光安静洒落在草坪上,冬末春初,这一片原本暗淡到不起眼的绿色也被月色映得温柔动人。修剪得圆润的一排排乔木枝桠缝隙中,隐约可见数十米外的庭院中,夜色下晃动着的流光溢彩。
这一片落满银霜的草地就像是道天然的屏障,这远处的热闹和人声隔绝开来。
阿梨久久听不到宗恕的回应,沉默了半晌,然后自己从草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和手心里的草屑,伸出手,递予他。
“宗叔叔再带我跳次舞吧,第一次跟着宗叔叔出来见世面,不跳一支舞,今晚不完整。”
宗恕低头凝视她洁白的肌肤。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但只犹豫了片刻,宗恕便果断握住了她伸来的那只手,手臂穿过披在她肩头的西装外套与腰肢间的空隙,半虚半实地扶住她的身体。
像这样若即若离的触碰,让阿梨想起了宗恕赶来海市接她去山上的那一天。
他将她包裹在风衣中,帮她挡去漫天雨水,凉滑的内衬随着他的步子有一下没一下地从她足弓上划过。车子在雨中的山路上行驶,摇摇晃晃像只海浪中的小船,她依偎在宗恕怀中,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全。
现在,他们又回到了海市。
不管她多么努力,好像还是只能和他回到最初。
阿梨用她与宗恕交握在一起的那只手的手指偷偷摸了摸他的皮手套。
认真回想起来,他从没真真正正握过她的手,总是戴着冰冷的手套,与她掌心间隔着一层。
他们之间最近的一次距离,大概就是那夜她胆大放肆地将他的手指含在口中、去尝他手上沾染的“华灯”的味道,然后被他沉声呵斥赶出了小佛堂。
“我那天听见小何在跟你聊大学里的事,等你眼睛治好了,想去哪里读书?喜欢什么专业?”
宗恕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语气像有哪里变了,又好像没变。仍然像山泉,温润而清冷,她只能在口渴时小心翼翼地掬起一捧,他却并不会为她的贪心而停留。
“我也不知道,宗叔叔帮我选吧。”阿梨回过神,回答道。
“等天气暖和些,我叫林特助再去陪你选个房子。上一个不满意,多挑挑,总能选到个合你心意的。”
宗恕喉咙泛起干涩,平复片刻后,继续说:“那两个和你一起长大的孩子也是一样,他们不贴心,我就再去替你去物色其他的人。无论是朋友还是你未来的恋人,多选选,我一定能为你找到真心对你好的,与你贴心的。”
宗恕揽着她的腰肢,闭上眼睛,提前体会自四面八方包裹而来的黑暗。
两个人在月下相依偎地缓缓挪动着脚步,与其说这是一支舞,倒更像是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