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绣瞧着,却不曾言语些什么。云姨娘心中一阵窃喜,拉着钟锦良的手,母女二人皆是无比的欣喜,尤其是云姨娘笑的跟朵花似得,仿佛这尚书府的一切已经到了她的手中。
自始至终,钟锦绣都只是笑而不语,这更让云姨娘心中无比欢喜,看来钟锦绣这个嫡女也是无话可说了吧。幸亏她反应神速,立刻就叫下人去取了点东西来,只要骗过了钟锦绣,这后面的事情可就由不得钟锦绣了。
以后,她就是这尚书府的大夫人,钟锦良是嫡女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到时候想要对付一个庶出的钟锦绣,岂不是易容反掌了么。云姨娘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就在此时,钟锦绣将手中的小盒子轻飘飘的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随即开口冷笑道:“这些东西怕是远远不够啊。云姨娘,你这可是见锦绣好欺负,拿了这点东西来搪塞我么。”
云姨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好半天才回过神,心说这钟锦绣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瑛娘的嫁妆有多少,当下便一脸委屈的反问道:“锦绣,若是你不想看云姨娘扶正,好歹也想些别的法子啊,你这般为难云姨娘,真是叫云姨娘无话可说了啊。”
钟彦等人也是一脸疑惑的瞧着钟锦绣,只当钟锦绣是不想二房扶正才故意为难云姨娘的。
谁知,钟锦绣微微一笑,扫了一眼身边的墨香,墨香心领神会,手中一直拿着的小盒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份礼单,恭恭敬敬的送到了钟彦的面前,同时说道:“还请老爷过目,这是大夫人当年的嫁妆礼单。”
钟彦本无心关心这些,对于他来说,说到底也是女人家的钱,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对女人家的钱有什么兴致呢,不过既然墨香已经拿来了,想必跟尚书府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想到这里,钟锦绣便打开了礼单,扫了一眼。
本来,他只是想敷衍一番,谁知看到礼单上面写的东西,顿时就坐不住了,钟彦整个人从椅子上窜起来,飞快的翻阅着礼单。
这礼单便足足十页,上面将一切都写的清清楚楚,绝非不是那一小箱子金银财宝就能说得过去的。
钟彦瞧着礼单,钟锦绣微微一笑,缓缓起身走到云姨娘面前,冷笑着说道:“这礼单,尚书府也有一份,若不是如此只怕这天下人都不知道,尚书府是有多疼爱我娘亲了。”
“按照礼单上所记载,当年文国公府嫁女儿,这嫁妆可是数一数二的庞大。其中金银分别二十箱,这珠宝首饰更是送来了整整一马车,珍奇古玩三车,其中还有十余卷古画,数百卷孤本医书。哪一样放在外头,都是千金不换的东西。当然,这些都算不了什么,毕竟是花了就没了的东西。”钟锦绣冷冷说道。
众人一片恍然,想不到文国公府的嫁妆竟然如此之多,简直已经可以和当朝的公主媲美了。
然而,这些还不算是什么,钟锦绣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尚书府还送了十余间铺子来,无一不是地方最好,流水最多的铺子。这些年,铺子的流水可以用日进斗金来说,也不为过吧。云姨娘,你说是么?”钟锦绣转身瞧着云姨娘,却见云姨娘面色惨白。
她做梦也没想到,文国公府竟然还留着这礼单,更想不到,钟锦绣已经将这礼单给拿到手中了。
这礼单出自文国公府,上面还有大印,自然是做不了假的,只有云姨娘心里清楚,文国公府的嫁妆还不止这些,只是后面的比起这些已经不值一提了,所以,钟锦绣才没说。
旁的不说,单是这十件铺子就是富得流油,更不要说那些真金白银,珠宝古玩了,当年尚书府嫁女儿,可是下了血本的,只可惜瑛娘死的早,没命享用,钟锦绣又娇柔,钟振德又是年幼,这才落到了云姨娘和钟锦良的手中。
“竟然有这么多,真是想不到,文国公府竟然下了这么大的手笔。”钟彦一脸错愕,望着礼单顿时感叹道。难怪,瑛娘死了之后,文国公会一怒之下闹上了尚书府。
这瑛娘来的时候,尚书府送了这么多嫁妆,为的就是让这唯一的女儿在尚书府能好过一些,想不到才几年光景就死在了尚书府,这笔嫁妆也不知去向,任谁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钟彦深吸一口气,呼出一口浊气,不由得想到当年那个温柔和婉的瑛娘,顿时心中对这云姨娘也是有那么一丝厌恶。只可惜,瑛娘命不好走得早,没能和他携手白头,不然,哪里还有这云姨娘扶正的事情。
“这礼单错不了,你既然说未曾动过,便将上面的东西全都给锦绣吧。”钟彦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
不要说云姨娘一个女子了,就是他这个尚书,对这笔财富都动了心思,若是叫云姨娘将这些财富全都拿出来,只怕她是不愿意的吧。可如今,钟锦绣已经将礼单拿出来了,身后又有文国公府坐镇,任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这一切,都是云姨娘自作孽啊,若不是她非要做大夫人,怎会引出瑛娘当年的嫁妆。若不是钟锦绣拿出了这礼单,只怕至今钟彦都还被蒙在鼓里。
然而,钟彦毕竟是一国尚书,总不希望弄得后院起火吵吵闹闹,传到了皇帝耳中,他连这个尚书怕是都做不成了。
想到这里,钟彦只希望这云姨娘将东西全都还给钟锦绣,至于这扶正之事,说到底还不都得看文国公府和钟锦绣的意思。
云姨娘把持嫁妆这么多年,已经是理亏了,文国公要是追究起来别说是扶正了,她这条命能活多久,还是个问题。
云姨娘和钟锦良皆是面色惨白,做梦也没想到钟锦绣竟然会来这么一手。方才钟锦绣还是跟着众人一同说笑,言谈间皆是说起云姨娘这些年如何如何辛苦,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算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