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一幕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放,一帧一秒都清晰难忘。陆修阳像是掉进了泡着柠檬的罐子里一样,酸酸涩涩的不适感倾涌而来,周身的气场又低又沉。
他拿出下节课要用的书本砸桌上,抬眸对上杨务,嗓音森然:“他脑子不好使,你脑子也进水了是不是!”
杨务扇风的手忽然僵硬地停下来,两颊红得更深,莫名生出了被当场捉|奸的错觉……
盛辞凡不知道闻腺体意味着什么,可杨务是心知肚明的,实践证明色令智昏是真的!
盛辞凡把陆修阳的那句话反反复复消化了两遍,确定这厮刚刚一句话骂了两个人,但是没有指名道姓,所以他一点都没有对号入座的自觉性。屁股从桌上挪到椅子上,一只手肘曲着靠在桌沿上,一手搭在椅背上,面向同桌,语气尽可能和和缓缓的:“陆修阳,你说谁脑子不好使?”
陆修阳草草巡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又把目光和盛辞凡对上,略显刻薄地道:“你猜。”
盛辞凡的舌尖顶了一下腮帮子,两手交握,活动活动腕关节。
战事或将一触即发,杨务见势不妙,迅疾地拖着步子回自己位子上。
盛辞凡余光不经意瞥到窗外,黑眼圈从走廊经过,脑袋拉响警钟,下节是生物课!
淦!昨晚睡着了,卷子还没写完!
盛辞凡伸出爪子,去翻陆修阳的桌肚。
“你做什么?”陆修阳摁住盛辞凡的爪子。
苍天不负有心人,盛辞凡很快就翻到陆修阳的生物卷子,往桌肚里藏了藏,没敢放桌上明目张胆地抄,又掏出自己的生物卷子摆桌上,看一眼抄一题。
黑眼圈总是习惯提前三分钟来教室,往讲台桌上一站,也不太管底下学生在做什么,只翻着自己的教案看,等着上课铃响。
陆修阳眼见着盛辞凡把腰拱成虾米状,姿势看着就不太舒服且别别扭扭的,一把抽回自己的卷子。
盛辞凡的救命稻草突然被拔了,还没来得及“操”一声,自己的卷子也被抽走。
陆修阳在卷子上应答如注,笔尖飞速略过卷子上的空白处。
上课铃还没响,陆修阳就已经把卷子填的满满当当,做过的卷子,他基本能记住答案。
盛辞凡盯着卷子,字迹潦草奔放,跟自己的字竟有几分相似,发现陆修阳左手握着支笔:“你左手也能写字?”
“右手写字,左手画符。”陆修阳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盛辞凡:……画你妹!
陆修阳说话的声音往往都不大,但是教室里有黑眼圈镇着场子,没人敢放肆造次,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响,和几声细碎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