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极恐,麦婆子忙捂住她的嘴,“说的什么腌臜话,不吉利,快呸几声。”
浮云卿装模作样地呸了声,“为甚这仪式都不能省呢?”
“已经省了很多了,您要知足。”
麦婆子拽起她的身,拿着烫金婚服在她身上来回比划。
“敬先生是入赘,又无爹娘,舅姑之礼走个过场,之后您就能回公主府囖。往常公主驸马都是要搬到新府去住的,与舅姑相处也是件难事。这两件最复杂的事,您都省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浮云卿却罕见地怔忡发起愣。
“敬先生,没有爹娘么?”她犹豫问道。
麦婆子说是,“您都要跟敬先生永结连理了,怎么这事都不知道?”
浮云卿确实不知。
仔细想来,她对敬亭颐的了解,远远不及他对她的了解。
她只是出自本能地想要抢占他,尽管没人敢跟她抢。
她只知道他有名无字,文雅清朗,宠她惯她,这就已经足够。
至于其他的……
麦婆子继续说着:“其实这场婚仪是个大过场。成婚前住在公主府,成婚后依旧住在公主府。只是您与敬先生相处的身份,自明日起就要变喽。公主驸马同吃同睡天经地义,您与他做什么事,基本不受约束。您愿意的话,这间卧寝,婚后可与驸马共享。”
“我们要睡在一起?”
“当然。您这张床太小,恐怕睡不下两个人。不过明日宽敞的拔步床就搬来了,无需担心。”
麦婆子感慨地说:“成了婚,您就是妇人。大小家宴,捎带上敬先生,合乎规矩礼节。有了驸马,您就有托底的人。夫妇同心,什么困境都能突破。”
她自顾自地说,一时并未察觉出浮云卿话语中的反常。
只成婚,将他栓住,可相处依旧与婚前无异,不行么?
浮云卿只觉这身翟衣长满了虱子,要往她的心里爬,爬出一条崎岖的路,才肯作罢。
她膈应这条路,一时失手,把话本子打落在地。
浮云卿捡起话本子,本里正好讲到蒋兴哥重会珍珠衫那回。
一件珍珠衫,惹得两对夫妇辗转反侧。他们放肆寻乐,用男人女人的身体,慰藉自己孤寂的灵魂。
他们成婚交合,做过许多荒唐霪事。
她有孤寂的灵魂,也抢来个男人的身体,试图慰藉一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