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早餐之后,午餐果然也变得丰富了起来,且这回不等小檀亲自去厨房取,便有人巴巴的将午膳抬了过来。
正要开动,就听得一声娇笑传了进来,“公主姐姐这边已经摆好饭了?那我来的可真是时候呢。”
小檀听得这个声音,眼皮便是重重一跳。
明月也挑了挑眉,显然没有料到今早还跟她争锋相对要打死小檀的巩玉儿这么会儿就跟没事人一样来了她的院子。
只她神色不动,淡淡的看了小檀一眼。
小檀自小便跟着明月,不用她开口吩咐便明白她的意思,悄然退下,赶去敲打守院门的婆子——连通传一声都不曾,便自作主张将人放了进来,可见是没将公主放在眼里的!
花枝招展的巩玉儿提着个紫檀木莲花纹的食盒款步走来,笑意吟吟的瞧着独自坐在饭桌后头的明月,见其身边竟一个伺候用饭的都没有,立时主人般的竖了眉毛训斥起立在不远处的两个丫鬟来,“公主要用饭,你等竟无动于衷,可是等着吃板子不成?公主姐姐性子好,你们就敢这般轻忽!”
饶是明月,也忍不住露出了兴味的笑意来——她早上才扛着棍子大闹了巩玉儿的香玉阁,这巩玉儿转头就能说出她性子好这样的话来,其神色竟是半点勉强也没有,可见也是个脸皮厚的。
见明月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巩玉儿脸皮微微发烫,自己也觉得脸皮是有些厚了,却还是板着脸强撑着继续训斥道:“看我不将此事告知王爷,让王爷来发落你们!”
被训斥的丫鬟们真是有苦说不出来,她们也想近身伺候啊,奈何这位主儿一个冷冰冰的眼神,就跟刀子似得逼的她们恨不能远远躲开,谁敢凑上去找没趣啊。
她们唯唯诺诺又满腹委屈的对着巩玉儿行了礼,不敢分辩什么,自然也没指望那微微笑着似在看闹剧的夏国公主为她们分辩一二。
巩玉儿见明月压根儿不接她的话,细嫩的脸皮便是狠狠一跳,却还是强笑道:“公主姐姐待下人也太和气了些。我专程过来,是想就早上的事给你道个歉。小妹今早委实太失礼了,王爷已经教训过小妹了,公主姐姐就不要再生小妹的气了吧。”
明月瞧着她满面红光的模样,哪像是被教训过的模样?
见明月看着她,巩玉儿似不好意思的抬手抚了抚耳旁的金镶东珠耳坠,一脸殷殷又期盼的瞧着明珠,“王爷最喜府里的姐妹和睦相处,是我一时鲁莽惹恼了公主姐姐,特地带了几道大梁的名菜来给你赔罪呢。”
明月瞧见她的耳坠以及同款式的步摇时,就已经明白过来这巩玉儿过来的原因——那金镶东珠的头面,可不正是今日她出门扫回来的那堆货中的其中之一么。
这是专程过来炫耀的,她买回来的东西落在了巩玉儿的手上,说明她巩玉儿才是摄政王的真爱?
巩玉儿一边走上前将带来的菜摆出来,一边拿眼偷偷打量明月的神色,见明月的眼神只在她头上耳上轻轻掠过,半分不悦之色也没有,不由得有些失望,“公主姐姐尝尝,咱们大梁的饭菜可合公主的口味?若是不惯,我再跟王爷说说,让王爷给姐姐请个夏国的厨子回来。”
明月终于开口,只神色与语气依然淡淡的,透着拒人于是千里之外的疏离与不耐,“巩姑娘有心了。若没有别的事,我要开始用膳了。”
这就是明明白白的逐客的意思了。
☆、016 郞无情妾无意
“哈哈哈哈……”摄政王府的外书房里,传出一串爽朗又愉悦的笑声来,打破了摄政王府前院一贯的平静与安宁。
下人们却丝毫也不觉得诧异,能在摄政王府这般放肆的人,除了安小侯爷,别无他人。
贺之洲坐在价值连城的黄花梨案桌后,专注的盯着手上刚送来的密函,连眼风也没扫过那兀自笑的前俯后仰几乎要从椅子里跌下来的年轻秀美的安小侯爷,“还没笑够?”
安小侯爷笑的说不出话来,闻言只能摆摆手,眼角似都有泪飚了出来,他抬手擦了擦,又笑了好半晌,方才东倒西歪毫无形象的开口:“王爷,那夏国公主可真是活宝。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她那样直来直去的女子,有趣,当真是有趣!”
贺之洲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放下手里的信函,盯着桌面沉吟起来。
安小侯爷也不在意自己没有得到回应,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你是没看见,那巩玉儿从蘅芜苑出来时,脸都是青的。哈哈,若是寻常女子,巩玉儿这般递了台阶,顺脚也就下来了,那夏国公主倒好,丝毫不与之虚以为蛇,任对方是炫耀也好,讨好也罢,半点不为之所动。王爷,你说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是夏国公主做久了,到了大梁这地界,还摆着她公主的谱儿不成?”
“你对她倒是关注得很。”贺之洲冷眼看向他。
安小侯爷将手一摊,笑嘻嘻的说道:“外头可都传遍了,夏国送来和亲的公主可是王爷的心头宝呢。王爷不但放下繁重的政务不理,亲自陪同佳人逛街,还在危急时刻以命相护,我听了这样的信儿,能不亲自过来看看那夏国公主究竟是何方神圣嘛。”
“看到了?”贺之洲挑眉,“可以滚了?”
“不滚。”若换了旁人,见了贺之洲这不悦的神色,定然就灰溜溜的滚了,安小侯爷一向认为自己不同于旁人,不但不肯滚,还嬉皮笑脸的凑过去:“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