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估计很难想到他的问题竟然是精神性阳-痿。
事实上他并没有直接说,还是苏蘅通过几次交谈自己看出来的。
“alston,我上次建议的方法你有没有实施过?”
苏蘅说的是主动和床伴坦白,这怎么可能?
alston的骄傲被挑衅,目光瞬间犀利阴冷地睨着他,顿了会儿,转而用轻佻的语气笑眯眯道:“我只是觉得和你谈论我那些事,很像公然耍流氓。”像是故意惹苏蘅尴尬、难堪。
alston是说他和那些同性恋床伴的事,要是以前苏蘅还会不自在,可是这段时间了解之后苏蘅已经见怪不怪了。
像alston这种身居高位、堆金叠玉的天之骄子也会因为男人那方面的事被戳伤自尊而发怒跳脚。
苏蘅用洞悉的目光看着他,平淡地说:“只要你把我当做平等的沟通者,给我一些心理咨询师应有的尊重,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既然你坚持每周都来,说明你很渴望解决问题,心理咨询是我们共同努力的过程,反复兜圈子只会浪费您宝贵的时间。”
alston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苏蘅将纸笔推到桌前。
“考虑清楚后,请填一下这份简单的阿德勒问卷。”
alston瞥他一眼,撑着腿起身拿走,转着笔杆难得态度认真地填了起来。
填完之后,苏蘅迅速浏览问卷,心里大致有了一个推测。
“能讲一讲你自己的故事吗?”
alston开始讲述他的富豪父母压迫人的完美主义,和严厉冰冷的父亲两败俱伤的斗争,出柜后的暴打和歇斯底里的驱逐,再到自我放弃的滥-交,半是为了满足性、欲半是为了和父亲作对,整日不工作,泡在声色场所和各路男人厮混。
他有时情绪激动,失控怒骂,说到某个情节突然停顿,神色晦暗,被苏蘅引导之后才继续往下说。
来访者大多经过漫长的心理斗争才愿开口坦白,他们都认为这是自己最痛苦最难以释怀的记忆伤疤,惴惴地揣着这份记忆踽踽独行、与人隔绝。但对心理咨询师来说,这样的经历已经聆听过成百上千遍了,苏蘅甚至可以通过来访者的性格和生活环境推演出故事的进展和结局。
苏蘅瞥一眼表,勾起一个有亲和力的温文尔雅的笑容:“时间到了,我们下次再聊吧。”
alston抿着干燥的嘴唇怔愣道:“时间这么快就已经到了?”
“是的。今天你太累了,下周约定时间再来吧。”
alston讷讷地点头,苏蘅习惯性起身送他,路过躺椅和桌子夹角突然趔趄了一下。
alston迅速搂住了苏蘅的腰,让他半靠在怀里支撑着身体。
“谢谢。”苏蘅身体往反方向倾,有分寸感地扶着桌沿直起身,强忍脚踝的疼痛道谢。
“不客气。”alston深深地看他一眼,晃了晃手臂,转身推开门离开。
苏蘅站在原地,胸有成竹地想,今天这个下马威给的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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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苏蘅收到了靳卓斯的微信,上次聊天还是寥寥几句话和冷冰冰的转账已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