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被陈栖拍得邦邦响,他还掀开被子,对着杨康认真道:“我睡觉不乱动的。”
面前青年睡觉是什么模样,没人比轮椅上的男人更清楚了。
会安安静静躺在他身旁,闭着眼,呼吸浅浅。
想到这,燕寰咬牙道:“他晚上睡觉会乱踢人。”
杨康小心翼翼捏着自己的鞋,战战兢兢弓着腰在床上,看着轮椅上的男人阴沉沉跟他道:“他不止晚上会乱踢人,还会抢被子。”
掀开被子的陈栖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望着轮椅上的男人,好半天才憋出句道:“我没有。”
燕寰又快又急快速道:“护士都说了你晚上准时两点半翻身踢脚!”
陈栖沉默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瞪着面前的男人道:“那又怎么样。”
却没想到轮椅上的男人死倔地偏着头,嗓音带着点委屈咬牙道:“隔壁又不是没、有、房、间。”
在他的医院,跟他的小画家同床共枕,他燕寰要是忍得了,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痛快得了。
陈栖望着燕寰直接道:“燕总,我舍友怕生。”
杨康小心翼翼捏着鞋,听到两人对话,默默地穿了回去,屁股默默离开床,拘谨含泪道:“栖儿,我睡沙发吧。”
杨康怕再这样下去,对面男人黑漆漆的眼珠子能把他瞪穿。
陈栖放下被子,抿了抿薄唇,起身对着杨康低声道:“我去睡沙发。”
“你去睡床上。”
轮椅上的男人下意识就想开口,就见青年面无表情回头道:“你再说一句话,我就睡地板。”
燕寰垂下眼帘,干裂的唇动了动,半响后,艰涩道:“我出去。”
病房内陈栖已经抱着枕头,朝沙发走去,就听到男人惶惶艰涩道:“我出去。”
燕寰对着面前的青年带点小心翼翼的乞求急急道:“你别睡沙发。”
那沙发再大再柔软,睡上一夜束手束脚地也会不舒服,第二天醒来肯定会腰酸背痛不舒服。
说罢,燕寰只知道一字一句宛如刀割,他颤抖道:“我叫梁志,给你们送被子。”
晚上一床被子两个人盖,要是陈栖抢不过身旁的男生,半夜被冷醒了怎么办?
陈栖本来就身体不太好,被冷醒了生病怎么办?
陈栖挑眉,听到后知道燕寰不再干预,他立马就抱着枕头走向病床快速道:“谢谢燕总了。”
杨康茫然站在原地,听到陈栖的话,也画瓢照葫芦磕磕巴巴道:“谢谢燕总了。”
燕寰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病房的,浑浑噩噩地停在病房门口,梁志见他脸色越发惨白,小心翼翼迟疑道:“燕总?”
轮椅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好半晌才颤抖艰涩道:“去准备一床被子来。”
“送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