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慕与他并肩往回走。
“瞧谢依那得意的样子,要不是少爷您拦着,在少夫人去赶考的时候,我就找人收拾他一通了。”小萍翻了个白眼。
颜霁月冷眉一挑:“阿慕临走时,将谢依安置在乔主夫家里,一个月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找得到机会?”
要是有机会,他早就下手了。
可就是因为苏慕连自己不在时,都将谢依的落脚处安排的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地方,他在更加确信了谢依在苏慕心里的重要性。
“可是、”小萍揪着手:“可是主君下了命令,如果您不能讨好少夫人,主君就要将您嫁人了,听说上次周家不成,这次他给您物色了一家酒楼的老板,那种身份的人,哪里配得上您呀。”
小萍心里自然是藏着心思的,酒楼老板虽然有钱,可毕竟是商人,生意朝不保夕,无法保证长久不说,还要处处看人脸色,家里还有两房夫侍,一房侧室,庶出的孩子都有两个了,整天勾心斗角的争宠。
要是颜霁月嫁过去,宅斗自然是避免不了的,可颜霁月那性子,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小侍郎君,纵然有几分姿色,失宠也只是早晚的事。
小萍卖身于颜家,将来肯定是要跟着颜霁月一起出嫁的。
主子在后院不得势,做下人的日子更是艰难。
他可不想跟着颜霁月过那种日子,比来比去还是苏慕最好。
年轻、温柔、又有本事,年纪轻轻就是秀才,对待下人也宽和,也不会亏待他。将来要是考上举人那更是
小萍不禁做起梦来。
颜霁月看着小萍发-春的样子,内心嗤笑。
两辈子都改变不了趋炎附势的性子,要不是花露不中用,颜霁月根本不会留下他。
重生回来的颜霁月,看到小萍的第一时间就记起他背着自己偷偷爬上苏慕的床。
苏慕顾忌着他的名声,害怕传出去他的仆人做出这等下作事来,让他这个少爷没面子,便秘而不宣,连颜霁月自己都蒙在鼓里。
但是突然有一天,谢依找上门来。
他穿着白锦缂丝浮光缎,腰间佩戴着南海兰玉玦,头上簪着堆丝海水云崖簪,青葱细腻的手腕上戴着曾经狠狠羞辱过他的血玉镯子,神色风光明媚。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彰显着苏慕对他的宠爱,比他整个正夫更像正夫。
来到菡萏院后,谢依慢条斯理的坐下,嘴角噙着倦懒的笑意,眉眼轻傲,和在苏慕面前完全是两幅面孔。
他越俎代庖,替颜霁月挥退了菡萏院所有下人,唯独留下了小萍。
当时的颜霁月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能让谢依主动找上门,一定是关于苏慕的。
“有话就说,在我的院子里跟我撒野,即便你再受宠我也不会对你客气。”颜霁月冷冷道。
谢依不紧不慢,斜坐在黄花梨木椅上,倦着淡淡笑意的唇角透出几分冷漠:“哥哥总说我是慕姐姐捡回来的一条狗,生来下贱,不配伺候在姐姐身边也是,我出身卑微自然比不上哥哥高贵,可我就算再下贱,不会像某人那样,脱了衣服自个儿爬上姐姐的床,求着她宠幸垂怜。”
颜霁月眯着双眼,眼神里透出凌冽看向小萍:“他说的是真的?”
“少爷,没、没那回事,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来。”小萍狡辩着,却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
谢依轻蔑的笑了笑:“真是哥哥教出来的好下人,身子骨细软皮肤也白皙,尤其被慕姐姐踢下床时,连那处都是粉嫩的,看来被哥哥养的很好嘛。”
小萍已经快哭出来了,跪在他的脚边,不断乞求道:“谢公子求您别说了。”
“滚开,下贱东西!这个时候你知道要脸了?!当初脱了个精光爬慕姐姐的床时,怎么不知道廉耻两个字!呸!下贱的小倡夫!”谢依突然脸色一变,朝他的心窝子上狠狠踹了一脚,眼珠子迸出割人的刀子。
在苏慕面前谢依时时刻刻端着温柔贤良的模样,在颜霁月面前折磨起人来倒是毫不手软。
看着小萍连哭带嚎的样子,谢依似乎又回想起在落枫苑小萍衣衫、不,浑身赤-裸的样子,气不过又朝他身上狠狠踹了两脚,才把心里的嫉恨发泄了出来。
“你说你是颜霁月的贴身侍从,反正将来也是要伺候慕姐姐的,早晚都是一样吗?我今儿倒要好好问问,这些不知廉耻的话,究竟是不是你那端庄高贵的好主子教的!”
出完气,谢依扶了扶发髻上的堆丝海水云崖簪,充满蔑视的看向颜霁月:“哥哥,你的仆人做出这种事,弟弟就先帮你教训了。接下来,您是将他发卖了,还是将他继续留在身边,亦或是做个顺水人情,塞到慕姐姐房里弟弟我都不介意反正哥哥这些年也没受过妻主的疼爱,小萍忍不住也可以谅解。”
谢依边说边漫不经心的笑,慢悠悠的走了。
留下浑身颤抖的小萍。
“少爷,少爷您原谅我吧,我、我也只是看你这么久了都抓不住少夫人的心,我是想帮您出一份力呀。”小萍跪爬着伏在他的脚边,连声恳求。
“帮我?”颜霁月缓缓弯下腰,钳起小萍的下巴,狭长的丹凤眼阴测寒凉:“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爬她的床!”
他都没有,他都没有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