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又说:“房子的事,能不能请你们先别告诉她?”
“OK。”三个女人口径一致地保证。
言禹枫非常有义气地说:“你儿子,我先生带出去玩,今天住我家,你只要负责搞定那条美人鱼就好。”
“谢谢你们。”
“不客气,我们走啦,掰。”
门铃一响,蓝泳海立刻从餐椅站起身,拿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前,她挨近防盗眼往外一看,然后呆怔,酒杯滑落,玻璃应声碎裂。
门铃再度响起,她才慢吞吞地打开门,头昏昏的完全无法思考,开门的同时,有几块玻璃扫向她的脚,划出几道伤口,她低头,看着血流出来,却奇怪的不觉得痛,彷佛受伤的不是她。
陆行洲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瞧,看见她贴靠地板的纤白足缘渗出血来,他低声咒骂,她只将门打开一半,他只好横走进屋,一把抱起她。
他让她坐在床上,蹲下身看她的伤口,幸好伤口不深。“有医药箱吗?”他仰头问。
蓝泳海双颊绯红,眼神还写满呆惊,不能理解他怎么会来,她指着洗手间,回答道:“浴室洗手台……镜子打开……里面……我头晕……”她说得断续,语气听起来也非常可怜。
“乖,等我。”
陆行洲摸摸她的脸,起身走进浴室,不一会儿他拿着医药盒走出来,用棉花棒沾了点优碘帮她消毒,然后贴上OK绷,接着将医药盒收回原处,然后回到她身边坐下。
她眼底除了浓浓醉意,还流动着不可思议的光彩。
迟疑了几秒,他大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她的肌肤热烫,是喝醉了吧?
“脚痛吗?”他问。
蓝泳海摇头,她的嘴一张一阖,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对于他的出现仍然感到惊奇,他离她这么近,近到她只要一呼吸,就能闻到他惯用的古龙水味。
“我的头好晕……”她半是耍赖,半是真的觉得自己醉了,更希望能够永远都不要清醒。
“你可以靠着我。”他听出她有几分撒娇,心瞬间柔软,想起以前,他们在泳池畔喝酒,她有两三分醉意,就会靠着他。
她靠上他的胸膛,眼眶忽然红了,也想起了从前……“以前你都让我靠着……我喝醉,你就抱我进屋……旱鸭子,我想你……”
“泳海,我也……很想你。”陆行洲揉揉她的头。
“我一定喝得很醉,居然听见这么甜蜜的话……”蓝泳海轻笑,抹抹脸,想清醒些,却感觉头更昏,只能一直枕着他的胸膛,无力撑直身。
“你先躺下,我把玻璃碎片收拾干净。”他拉来枕头,让她躺下。
他花了几分钟仔细收拾好碎玻璃,拿抹布将地板擦拭了几次,确定不再有残留的玻璃碎片后,才进浴室把手洗干净,顺便拧了条毛巾出来。
蓝泳海不知何时,将枕头调成面对门的方向,陆行洲拿着毛巾走向她,看着她带醉的眼眸,用力眨呀眨的,像是努力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弯身替她擦脸,他晓得她爱干净,今晚喝得半醉,大概也没办法洗澡,接着温柔将她的双手擦拭一回,擦好之后,正准备到浴室洗毛巾,却突然被她拉住——
“你不做家事的……”他不但帮她把碎玻璃清干净,还细心地来回擦了好几次从地板。
“在国外念硕士的时候,所有家事我都得做。”
“为什么对我好?”
“我想对你好……”
“可是……我不要你对我好……我要你爱我!”她负气,“你不爱我,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她很气,想叫他离开,但又希望他留下来陪她。
他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为她擦拭的毛巾,低头与她视线相对,迟迟不肯说话。
这么好看的男人,直挺的鼻梁、浓黑的剑眉、饱满光亮的额,他最好看的是那两瓣唇,薄厚适中,温润柔软……
他那双眼总是覆着淡漠与精明,但只有她知道,当他眼里闪烁丰富情感时,比满天星斗还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