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餐桌上的人震惊地看着他,常家小辈们在他和常二姑奶奶常雅馨之间来回瞄了瞄,若有所思,还以为小姨和姨父有和好的迹象。然而,秦谦和和常雅馨依旧关系冷淡,宛如陌生人。
聂羽宁恰好与秦谦和在同个桌角,察觉到大厅里的微妙,从秦谦和出现,常家人已经二次震惊。好像这人不该出现在常国公府,不该出现在晚宴席位上,陌生至此,她终于相信清河郡主的言辞不假。
常雅馨本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没想到秦谦和坐在她身旁,越发拘束不自在。
对于这个便宜丈夫,她心思复杂,虽是临时拉来成婚的假丈夫,曾经她也喜欢过他俊雅的容颜,暗地里各种手段撩拨,奈何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她恼羞成怒过,也羞辱过他贫寒卑贱的出身。如今这人身居高位,满身气势迫人,让她又是惊惧不已。
还剩主位不适合常俊坐,常国公也没想等待孙子,干脆开席吃饭。
他歉意地看着聂家女眷,道:“我们不等常俊,开席。”
又对聂羽宁保证道:“三姑娘勿恼,等阿俊回来,我让他明天去宁北公府请罪。”
“多大的事情,我想祖母和母亲与我一般,都不会介意。哪里需要常三郎登门请罪?”聂羽宁轻笑着说道,旁边的三位长辈皆表态不介意。
常雅薰听罢,捏着筷子笑得和气,瞥了眼下位的亲妹妹,玩笑道:“还是三姑娘大气,难怪和秦相一见如故,妹妹还得和三姑娘多学学才是。”
常雅馨不高兴极了,让她跟着聂羽宁这个晚辈学学?
绝对不可能!
她看着木头似的李驰,也不站出来维护自己,越发气呼呼的。转瞬眼角瞥到对面的小夫妻,她笑盈盈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李驰的碗里,挑衅道:“姐姐还说我,你也要跟着郡主多学学,怎么关心体贴姐夫才是。”
常雅薰冷哼一声,跟着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李驰的碗里,“你姐夫由我照顾着,就不劳你操心了。”
而李驰却是对碗里的菜来者不拒,吃得欢乐,仿佛不知道姐妹俩之间的较量。
常雅馨恨得咬牙切齿,转头一看,秦谦和主动夹了一块鲈鱼,最细嫩的鱼肉,十分自然地放在聂羽宁的碗里。
她心里泛酸,堪比吃了十个柠檬,吃味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秦谦和不知道她又在发什么疯,冷淡地看着她,他记得他们之间除了协议,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他需要避讳什么吗?
不,他不需要。
接收到秦谦和的眼神深意,常雅馨冷静下来,暗恼自己失心疯,被常雅薰刺激得失去分寸。她爱的是表哥,质问眼前的人做什么?
很快她酸酸地说道:“阿俊这孩子都没有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你怎么给她了?”
说实话,腰佩的事情令她丢尽面子,也不知道外人怎么看她。
经过聂羽宁佩戴麒麟腰佩这事,她回想起这么多年,常俊这个秦谦和名义上的独子都没收到过什么礼物,凭什么这个女人第一次登门,就收到秦谦和的礼物,这让其他人怎么看待她和聂羽宁两个人的关系?会不会影响她在贵妇圈的地位?
聂羽宁不等秦谦和回答,笑着答道:“因为我们一见如故啊!”
她知道秦谦和必定会给常雅馨留三分薄面,这不是她想见到的局面,干脆抢过话题。
常雅馨的目光跟着移动,落在聂羽宁那张娇媚的笑脸上,与下午争吵时的得意神情一模一样,她心里的怒火飙升,又回想起刚刚众人的看戏眼神,质问道:“你回到客厅时,为什么不说清楚赠送腰佩的人?是不是故意让我难堪?”
聂羽宁放下筷子,笑得无辜,“常二姑奶奶冤枉我了,你着急定罪,也没有问我啊!”
又跟着感叹道:“也不知道常三郎像父亲,还是像母亲。”
常雅薰在另一处看到闹剧,跟着添油加醋,接过话:“三姑娘何出此言?”
“若是常三郎有秦相三分风采,必定是一位光风霁月的儿郎,我也就心满意足了。”聂羽宁半真半假地说着,秦谦和要是没看出她故意挑事,就白活了。
这姑娘明知道常俊不是他的亲生孩子,还故意说常俊有他三分风采如何。这不是故意刺激另外两个人吗?
他想要开口阻拦,想了想,又咽下准备出口的话。
罢了,随她高兴吧。
聂羽宁的目光扫过常俊的生父生母,玩笑道:“若是常三郎像常二姑奶奶,我和秦相说两句话,他就爱吃醋,爱计较,我可不就惨了?”
众人先是一愣,而后会心一笑。
唯独李驰觉得扎心了,反常地帮助常雅薰夹菜,体贴地说道:“别笑岔气了,多吃菜!”
肉眼可见的李常二人失和,常雅馨看到李驰对姐姐的关心,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嚷嚷道:“这饭没法吃了……”
“不想吃就滚!”常国公早就看不来小女儿的作妖,忍无可忍直接吼道。
一顿饭吃得有点久,其他人吃得有没有胃疼,聂羽宁不知道,她挺喜欢那道清蒸鲈鱼的。
因为常雅馨的失礼,常国公府的人越发对她们客气,亲自送她们出门,言语间多有客气,很满意聂羽宁做他们家孙媳妇,也有两家联姻之意。
聂羽宁冷眼瞧着太夫人与常家人寒暄,她这位祖母也很满意常家,似乎很想她嫁进常国公府。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