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在开学后的几个星期里,无论是在走廊上还是礼堂里各个年级的学生对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都颇有微词,交头接耳的低声议论着。
菲欧娜咬了口牛肉洋葱馅饼望向礼堂前端的教师座位,乌姆里奇身着一套粉色套装,装模作样的挥动着刀叉将食物切成小块送进她故意收敛的大口里,咀嚼时两腮松松垮垮的肉不住的颤抖着,她耸着肩膀微微摇晃着身体似乎是在夸赞食物的美味。
说实话,乌姆里奇对菲欧娜还算客气,大抵是看在福利庄园与魔法部的往来上。
第一次就看不顺眼的人,千万别和他做生意。这是菲欧娜的父亲带着礼貌的微笑把一个访客送出庄园后对她说的话。到后来达莱娅帮忙打理庄园的时候对着番话却不以为然,用她的话来说,有时候能起到关键作用的,就是第一眼看不顺眼的人。两种截然相反的思想像一盘在脑中对弈巫师棋,没有谁是常胜将军。但对于乌姆里奇的看法上菲欧娜还是以父亲的观点坚定的将了达莱娅姨妈的军。
在她的课上根本学不到东西!菲欧娜在图书馆遇到赫敏时,赫敏对她这样说。她的级长徽章在那一刻看起来比什么时候都光亮。菲欧娜思忖着,如果是五年级遇上乌姆里奇自己一定是通不过黑魔法防御的W。O。Ls考试的,看着赫敏不知疲倦的沉浸在书本里的模样她不禁是要为他们的五年级捏一把汗。
她想起自己五年级的时候也有段时间天天泡在图书管里,却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从哪门课开始复习。后来高价买到了一本高年级优秀学生的笔记,才像吃了一副缓和剂一样好起来。
赫敏神神秘秘的半合上书本挡住脸,她没发现蓬蓬的头发没有藏住,周末到猪头酒吧来。说完她合上书就出了图书馆,像是赌定菲欧娜不会失约一样。菲欧娜捻着羽毛笔快被薅秃的尾端想,什么事非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说?莫不是弗雷德和乔治背着她搞什么小动作?不对。那是她想劝自己加入那个被罗恩笑话的呕吐协会?天地良心!菲欧娜自觉对家里的家养小精灵艾比挺好的,应该也不是。她又一次否决一种可能。笔身的羽管被她不小心掰弯,一滴墨水顺着笔尖滴到书本上,她警觉的抬头环顾四周,没有平斯夫人的身影。菲欧娜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她可不想再次被赶出图书馆。等等,书笔记她恍然大悟般想到另一个的一个答案。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只手从走廊拐角的阴影里伸出来。
菲欧娜从火龙皮钱袋里掏出三个加隆,放在那只手里。
这不是我们谈好的价格同学。金币叮叮的响声从黑暗里传来。
菲欧娜吸了口气,鼓起胸膛说,我总得先验验货吧。她压了压扣在头上的帽子。卖家如此神秘,买家也照猫画虎作作样子。
一本黑色的笔记递了过来,菲欧娜接下随手翻了几页,字迹整洁思路清晰,没有废话全是重点,可笔记的开头却被撕下一页,怎么少了一页?
那是笔记的主人不愿意透露姓名。
得到回答她心满意足的交出另外三个加隆。
谢谢惠顾!说完几声杂沓的脚步就在拐角处匆匆远去。
到霍格莫德村去的早晨,天气难得的放晴,爽朗的秋风却像少女的心思,时而柔和时而暴躁。菲欧娜把两年前买到的笔记恭恭敬敬放进斜挎包里,希望它也能缓解赫敏的焦虑。
费尔奇拿着长长的名单核对去村里学生们的名字,他面前排起了长队,弗雷德和乔治在队伍外徘徊,人头攒动的学生里菲欧娜一眼就看到他们高挑的身影。她笑着小跑几步转念一想又沉下脸来走过去,你们背地里在搞什么鬼?有人跟我说了!
两人瞪圆了眼睛委屈解释道,谁?赫敏给你说的?就是给几个低年级生展示一下新发明而已。
还有呢?菲欧娜半眯起眼睛进一步逼问。
就这个,没啦!
菲欧娜扬起眉毛满意的点了点头朝队伍尾端走去。身后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赫敏说要告诉妈妈,没想到转头告诉菲欧娜。弗雷德心有余悸的说,还是告诉妈妈更恐怖些。乔治接话道,她今天还叫我们去猪头酒吧菲欧娜疑惑的转过头问道,赫敏也叫你们去猪头酒吧?
两人点点头,三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复杂。弗雷德和乔治心想,赫敏是不是还要给菲欧娜说他们在格兰芬多休息室贴告示是事情,菲欧娜想他们的考试经验也有参考价值?
队伍后面又排过来好几个迫不及待要去村里的学生,把弗雷德和乔治一下挤到菲欧娜跟前。绑得高高的马尾让她看起来像是只炸了毛的金丝雀,珍珠耳钉上还挂了几缕头发。她懊恼的转过身向后面的学生喊道,别挤啊!却听见弗雷德低声说了句挤得好。菲欧娜把手伸进菱格羊皮挎包里有些沮丧的摸了摸里面她神圣的高价笔记,我还以为她是要问我借考试笔记呢。
弗雷德抄起手臂环在胸前,审判似的盯着菲欧娜,你刚才是诈我们?
乔治在搓着手哈了口气,又逗我们玩儿是吧。说着伸向菲欧娜故作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菲欧娜配合的闭上眼睛作出一副死状。
费尔奇核对过菲欧娜的名字后便把她放出了橡木大门。弗雷德和乔治就没有这么容易了,费尔奇让他们把所有口袋都翻了出来,洛里斯夫人在他们脚边嘶哑的怪叫,没搜到违禁品费尔奇只好不耐烦的挥挥手打发了两人。
弗雷德拉起开衫毛衣的拉链说道,那老家伙,就差把我们扒光了。菲欧娜被他夸张的言语逗乐了。他一脸痞像笑开来说道,"你昨天不是看过了吗。"
周五的天文课之后的时间,变成约定俗成的秘密。这个秘密像是自星辰而起的黎明一样脆弱。
菲欧娜总是在一条黑漆漆的走廊里独自行走,走廊的石壁上挂满在暗影里也反射着微光的蓝宝石,最大的那颗棱形宝石总是在不停转动,像是计时的钟表。滴答,滴答不停的发出声响,她轻轻触碰宝石,指尖却满是血迹。走廊渐渐变得逼仄,她像是被吸入一个狭窄的管道,失重的不断下坠落到一片芦苇中。盛放的芦苇草在泥泞的之中绽放,错落的芦苇花之间两个红发的少年背对她不停的向前奔跑,他们的奔跑搅扰起一片流萤,像是风为他们的踪迹描绘出实体的形状,但任她如何声嘶力竭的呼喊他们的名字,他们都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