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小远拧眉想了想,突然很纠结地问道:“他是你的皇叔,你又是我师父的师妹。”她“啊”的一声喊出口,“这样一算,他岂不是我爷爷辈的了?”
流年一怔,细眉轻蹙,似也有些纠结。
“那他到底多少岁了?”骆小远轻凑上去,小心问道,“既然是你叔叔,那年纪必定是不小了。”
一直未开口的段朗月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起来,双耳竖起。
流年笑瞥了他一眼,也有模有样地凑到骆小远的耳边,小声道:“皇叔他啊,虽是我皇伯皇叔中最年轻的一个,可若是算上这十年的时间,他的年纪应该有……”
某人抓住时机地轻咳一声,打断两人十分明目张胆的悄悄话,面色有些不自然道:“背后说人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骆小远嘿嘿一笑,“我们是女子,又不是君子。”
流年低头浅笑,点头称是。
“……”他第一次觉得圣贤所言还是有点道理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侄女与恋人也不例外。
第三十三章 变故
乱葬岗,依然是一片荒芜之景。杂草丛生,古木林立,乱墓之外还有几具累累白骨散落于乱草之中。即便是白天,也是阴风阵阵,毛骨悚然。
果然如那老道士所言,克煞剑竟被骆小远轻而易举地拔了出来。只是双手微微用力,轻轻一带,这已经腐朽的剑就除了土。她怔怔地看着这把所有人都拔不出的剑,如今就在自己手中,好笑道:“那个老道士还真没说错,这剑只有我能拔出来。这是不是又一次验证了我的狗屎运?”
流年上前接过剑,素手缓缓拂过剑身,一层黄土簌簌落下。她轻叹一声,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人,问道:“皇叔,此剑要如何处置?”
段朗月双眸眯起,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未发一言。
就是这样一把其貌不扬的剑,镇压一具寒骨整整十年,让他一步都不得离开。仇恨、积怨、孤独……还有其他无法言明的感情都在时间中慢慢沉淀。如今,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些所谓的执念,究竟还剩下多少。
他缓缓合眸,淡然开口,“埋了吧。”
骆小远立刻刨了一个大大的坑,将剑深深买了进去后,还狠狠踩上几脚,直至看不出此地埋了东西才放下心来。
流年见状叹息,“只愿这不祥之物能永不见天日,一切波折之事也能随之烟消云散。”
段朗月仰天看去,万里晴空,光透云层,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但愿一切波折之事真的能随之烟消云散。
“是啊是啊,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古人云否极泰来,接下来便有好事发生了。”骆小远拍拍手中的黄土,扯了扯他的袖子,腆着脸皮开口,“段朗月,有件事同你商量商量。”说完,一张小脸竟还红扑扑的。
他瞥了一眼她那状似害羞的模样,顿觉有趣。难得还能在她脸上看到这样女儿家的表情,不禁笑问:“何事?”
骆小远张口欲说些什么,可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流年又止住了话头,两只小手交错着在身前纠结翻搅,右脚还原地打着圈圈,似有口难言的模样。流年心领神会地轻笑转身,朝前走了几步,欣赏眼前一片荒芜得什么景致也没有的空地。
她扭捏开口,可话到嘴边又似是想起什么,改口问道:“你为什么躲在玄冥谷里不见我?”一张小脸愈发红艳了,不过这次似乎是气的。
他微微一怔,显然未料到她会突然秋后算账,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道;“有么?”
“有。”她十分肯定。
“……”他脸色有些不自然,话锋一转,“不如先说说你有什么事要同我商量吧。”
“这个……”骆小远愣了愣,随之脸又红了几分。掀了掀眼皮瞥了他一眼,怯生生地开口,“如今天下局势已定,其实本来也和我们没多大关系。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去游山玩水,尝遍天下美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去?”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我们两个。”
段朗月静默了几秒。
见他不语,骆小远有些急了,上前扯住他的衣角,“你不愿意?”
他似是有些不确定,突然抬起手指着自己,眉梢微挑,“你确定你没有说错对象?”
骆小远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笃定地点头,“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