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还在笑,从微笑到大笑到狂笑:“谢家辰,你只有我了,只有我了。”
谢家辰放下手几乎把牙齿给咬碎了:“凌霄,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回法国永远不要回来,要么去神经病院接受治疗。”
看到安玲脖子上的红印子,看到她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安小帅一咬牙就要出去找谢家辰算账。安玲紧紧的拉着他:“小帅,不要走,我怕。”
原来面对凌霄时所有的淡定和坚强都是强装的,现在她就像一只刚出壳就被猫扑了的小鸟,对这个充满恶意的世界充满了恐惧。
安小帅反握着安玲的手,他慢慢蹲下身子,仰望着安玲恐惧不安的眼睛柔声说:“姐,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安玲没有说话,她的手却握的更紧,甚至指甲掐到安小帅的肉里。
安小帅一动不动任她掐着,他说:“姐,以前咱妈说,我们的姓特好,安,平平安安,安安乐乐,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喜乐,所以我们家的人是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以前爸出车祸我以为天塌了,可还不是一家人都好好儿的,折磨人的只是过程,等过去了就觉得不算什么,你一定要挺住。”
平安喜乐,喜乐平安,这个简单朴实的愿望在这个偌大的国家里恐怕又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这样想,可是不能预料的意外却频频秒杀他们的美好愿望:车祸、疾病、地震、火灾……只有经历过苦痛和灾难才知道平凡平淡生活的可贵,所以爱情,仇恨,名利、钱财在生死面前真的都不算什么,失去了能再得来的东西都不是最宝贵的,唯有生命永远都只有一次。
这个道理,安玲她懂!
第二天一早安璟就到了医院,她担心安玲了一晚上,也没怎么睡好。安玲不让安小帅说昨晚发生的事,安小帅还真是听话,一个字儿都没往外漏。不过他偷偷的和安璟说安玲昨晚在梦里喊了一晚上妈,他们是不是应该告诉张美丽,毕竟安玲这时候需要她。
安璟征求楚钧的意见,楚钧想了想说:“还是告诉吧,一是对安玲好,二是安玲和老谢的事情没完,你们总不能瞒着家里一辈子,早知道早准备。”
安璟还是有些踌躇:“我不知道该怎么和我妈说。”
楚钧笑的很温柔,晨光中他的侧脸被染成金黄色:“交给我吧,我来说。”
安璟点点头,看看四下无人,踮起脚来在楚钧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
安璟早晨抹了点唇膏,亲到脸上油润润的感觉,楚钧伸手抹了一下,忽尔就笑了。
“你怎么笑的那么傻?”伊人早已远去,不知什么时候对面换上了严可这个大老爷们儿。
“很傻吗?有多傻?”楚钧忙板起脸。
“就像…。。”严可好好想了想,他一时还找不到形容词,最后一拍脑门儿:“你知道天桥下有个戴着大红花见谁都喊媳妇儿那个老傻子吗?你刚才和他忒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楚钧抬脚就在有洁癖的严医生屁股上留下一个大脚印儿:“滚丫的,大清早儿扯几把蛋。”
中午的时候楚钧把安玲的父母给接来了,事先和大家说好了和老人什么都别说,就说安玲怀孕了需要住院保胎,这样两人高高兴兴的跟着来了医院。
张美丽一进门儿就往外捣鼓,鲫鱼汤、土鸡汤、排骨汤、甲鱼汤,问安玲喜欢喝哪个。
安玲的情况好了很多,见到了妈妈她也有了笑模样:“就喝鸡汤吧,爸,你怎么也来了,一会儿赶紧让小帅送你回去。”
安定邦的心思比张美丽细腻,他一进门儿就觉得气氛不对,这安玲怀孕是好事儿,为什么就不见谢家辰和他家的半个人影,反而是自己家的人忙进忙出的,人多他也没问,趁着他们热热闹闹说话的时候他到走廊里给谢家辰挂了个电话。
谢家辰从走廊那头的长椅上站起来:“爸你别打了,我在这里。”
安定邦一见谢家辰差点没认出来,这还是自己的总裁女婿吗,怎么跟个流浪汉似的?
谢家辰在医院里熬了几天都没合眼,身上的衣服全都皱成梅干菜,头发冒了油软趴趴的贴在头皮上,他面色憔悴眼窝凹陷,下巴上胡子拉碴的,怎么看都不是那个精明干英俊非凡的大总裁。
看到这种情形,安定邦要责怪的话又咽下去,他低声问:“家辰你这怎么了,为什么不进去。”
谢家辰的声音干涩嘶哑:“爸,我和安玲有点误会,我怕她激动就一直在外面守着。”
安定邦叹了口气:“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个性太强,现在什么节骨眼儿了,就不能个人都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