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枝不明所以,但也不好找理由留下,“是。”
绿色的身影消失在帐门口,随着那厚重的帐帘垂下,依稀能确认女子就停留在帐前一两步的距离等候。
江上影问:“有看出什么吗?”
蔡礼:“啊?”
“那个女子。”江上影道:“你师门无数,在塞外也待过一段时间,是否知道有什么方法会改变人的容貌以及声音?”
“你觉得她是谢枝?”
蔡礼方才其实没多注意那个女子,随江上影一起进来时,他只略略瞥了一眼,看了个大概,认出那是宫女的服饰,只以为是一个普通的跟着江上影来的宫女,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听蔡礼这般问,江上影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蔡礼边想边说:“在西域确实有一种易容术,以特制的人皮覆于脸上能改变人的相貌,声音嘛,也简单,只要变动呼吸方式和发声位置就能改变。”
“我记得,这种方式在西域并不少见。”蔡礼从桌下拿出麻布,给江上影缠上,“漠北,边关这些与塞外接壤的地方,几乎都能随处可见有人在以卖易容人皮来谋生的,你家在漠北,应当也曾见过。”
江上影知道这种易容术,可偏偏是知道,他才不能肯定。
他方才有认真观察过,阿芽的脸上毫无任何易容的痕迹,更没有任何人皮覆盖的迹象,一切都自然得仿佛那就是她真正的模样。
“我看不出。”江上影道。
蔡礼挑了挑眉,“那说不定她不是呢。”
“不。”江上影说:“她给我的感觉就是谢枝。”
蔡礼道:“谢家不是也在找她么,若那人是她,她既没有告诉谢家她的去向,又瞒着所有人回到了这里,说不定就是想隐藏起来,你又何必去揭穿她呢。”
“揭穿?”江上影眉间沉了下来,说话也冷了几分,“她走倒是走的痛快,将婚约,将承诺全都抛之脑后,让我沦为全京都城的笑柄。你叫我要为她着想,可是我呢,她可曾有为我考虑过?”
蔡礼手下一急,碰巧打了个死结,“……”
他是不明白江上影这怨夫一般的情绪从何而来,明明是他自己去求了赐婚圣旨,逼着人谢枝嫁给她,如今人家里人不同意谢枝嫁,而江上影早已将所有路都给堵死了,于是逼着人不得不使计。
但听江上影这么一说,反倒全是谢枝的不是了。
江上影脸色差的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蔡礼纵使有心为谢枝辩解却也不敢触江上影的霉头。
他顿了顿,道:“那宫女啊,我瞧着不像是易容的……”
江上影一个眼神瞪视,蔡礼立马识相地闭嘴。
蔡礼早先就袒护谢枝良多,如今这话大概率也是为谢枝打掩护。
江上影腾的站起来,说:“明天你去给谢昭换药的时候,顺便套个话。”
“套什么话?”真不知道这江小公子怎么能这么坦然地就命令人去为他办事,明明他也不是他下属来着。
江上影道:“问谢枝的情况。”
他不信谢枝一点没透露她的行踪给谢昭。
“……”他就知道。
谢枝在帐外待了没一会儿,江上影就出来,脸色不大好地说:“走吧。”
江上影都换好药了,她是不是也能回去了?
谢枝有心想在宴会上多找几个有疑点的人,“江公子,娘娘那儿应当还需要奴婢,此刻您也换好药了,奴婢是否能回去了?”
如此气人,肯定就是谢枝。
江上影没好气道:“我问了婉妃娘娘借你一日,这一日没完,你就继续待在我身边。”
谢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