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街上,一匹强壮结实的大马突然发疯,对着睿王府的马车迎面冲过去,力大无穷的疯马直接撞翻了豪华大马车。
现场惨烈至极。
结实牢固的豪华大马车顶盖都撞掉了,马车厢也被撞得四分五裂,零零落落碎了一地,林灼灼和卢剑更是从车窗甩出去,砸到青石铺就而成的硬梆梆的人行道上。
林灼灼当场昏厥,不省人事。
而卢剑垫在林灼灼身下,后脑勺和后背重重磕在地面上,当场鲜血直流,很快污血染红了新婚的袍子和青石地板。
“睿王殿下,睿王殿下……”随行的护卫长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呼唤睿王殿下,企图还能唤回睿王的意识。
可出血不止的睿王卢剑哪里还有意识?
只见他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毫无生机地耷拉着,歪着的侧脸上满满都是污血,头发被黏糊糊的血浸湿,脖子和领口也没法看,哪哪都是粘稠的污血。
“太医,太医,快去宫里传太医!”护卫长撕心裂肺,颤声指挥属下道。
那个被点名的护卫也是被眼前的血泊给吓呆了,被护卫长踹了一脚,才回过神来,赶忙翻身上马朝皇宫疾驰而去。
“睿王殿下这是……死了吗?”
大疯马被制住了,有胆大的老百姓逐渐围拢过来,见到睿王殿下这副惨样,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天呐,好像真的死了,流了那么多血,哪里还救得活,便是神医在世,也难了。”
“才新婚啊。”
“牢牢抱着媳妇,不惜以自己的命来护着媳妇,真是个好男人啊。”有心底柔软的妇人,喃喃叹息,“可惜了,可惜了,多好的一对恩爱夫妻啊。”
“睿王殿下年轻有为,又抱得美人归,这是天妒英雄啊……”
围观的人群说什么的都有,有感叹睿王、睿王妃流连不利的,又羡慕睿王妃被睿王用生命来保护的,有焦急太医迟迟不到的。
正在这时,副护卫长镇定地给那匹疯马一通检查,居然真的检查出了东西,从马屁股那儿寻到一个小红点,几下捣鼓,一根暗黑的银针弹了出来。
“护卫长,这银针喂了毒!”副护卫长一边控制再次发狂的疯马,一边高声呼喊。
一石激起千层浪。
本就是人流很大的繁华街道,此刻围观的老百姓已是里三层外三层,骤然得知喂了毒,纷纷往谋害上猜想:
“难怪好端端的,那马突然疯了,竟是投了毒!我就说呢,疯马怎的别的马车不撞,偏偏只撞睿王殿下的……”
“是谁这般阴毒,才大婚第二日,就毒害睿王殿下?”
“……前几个月,长公主和南宫皇后不对付,频频传出不和,上个月长公主又与南宫皇后发生争执,差点被皇上赶出宫去……”
“何止上个月啊,就在昨天大婚,我还亲眼看见睿王府门前的守卫拦截长公主不许进呢,说是她不在邀请名单上,当时长公主气得那个眼眶通红啊……依我看,今日这事没得巧,铁定是长公主干的!”
“若真如此,这长公主也太丧心病狂了,睿王殿下可是她嫡亲的侄子啊,血脉相连呢……”
街道被看热闹的老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时,出事地点斜对面的一座三层酒楼里,锦衣华服的长公主正得意地站在雕花窗户后,透过指头戳破两个洞的窗户纸,笑眯眯地转着两只大眼珠子,将卢剑和林灼灼被收拾的惨样尽收眼底。
“敢明目张胆跟本公主作对?死,这就是你们的下场!”长公主红艳艳的嘴唇一翘,得意万分地笑。
这个笑啊,很有几分面部扭曲、恐怖狰狞的模样。
实在是,这几个月长公主受气太多了,尤其昨日想去参加婚宴还吃了个“闭门羹”,傲气万分、心比天高的长公主哪里受得了?这不,将屡屡与她对着干的南宫皇后和夺了她儿子心上人的卢剑,恨到了骨子里。
终于废了卢剑,长公主心里头的恨啊便全部倾泻出来,恐怖狰狞地挂在面皮上,瘆人得很。
办完事回来的青衣小厮,一跨进房门,便觉背脊发毛,只偷偷儿瞅了长公主一眼,便飞速低头垂眼不敢再看。
生怕再窥视一眼,今夜他就噩梦连连,睡不安生了。
可双眼瞧不见了,耳朵却还能听见,长公主那魔性的笑声接连不断爬进耳里,小厮心头一阵阵发毛。抿唇忍了好久,青衣小厮见长公主还狞笑着趴在窗户那偷看,没有离开的意思,小厮忍不住有些发急,提醒道:
“长公主还是赶紧撤吧,出了这般大的事,京兆府的人很快就到,届时街道戒严,两边街道口一封,进出就不方便了。”
万一被京兆府的人逮住长公主在现场,就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