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冰府邸在太子府内最北侧,是一方宅院,坐北朝南,承接暖阳,其内种植花草,皆是真金亲手种植,府内东西虽然齐备,但并不见奢华之物,府内的丫鬟下人也不算多,还不及三品大员的配备。但府内侍卫数十人,一眼看去就不是泛泛之辈,何必领衔的四大护卫首领更是达到一流高手的水准,府外驻扎着太子府的三千府兵,可见忽必烈对太子的重视程度。
杨若冰新到宅院,正有些晕头转向,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先生,这边请。”
杨若冰回头看去,正是司晓,不禁惊讶。
司晓道:“太子命我照顾先生起居,充当先生府内管家一职。”
两人走进屋内,只闻得淡淡清香,沁人心脾。房屋布置整体白色,一尘不染,整洁无暇。书桌之上三两多小花插于水中,旁边便是名琴焦尾。
司晓见状,不禁笑道:“太子为先生,好生费心呀!”
“太子礼贤下士,若冰感恩涕零””
司晓抿嘴一笑道:“太子对门客幕僚一向尊敬,但是亲手来布置房间,种植花草,司晓还是头一次见到。”
杨若冰道:“我观察这太子府,下人并不多,也不见贵重物品,太子长期如此么”
司晓道:“正是,太子认为,大元之所以税负深重就在于两点,一是连连征战,军费消耗太大,二是藩王甚多,个个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全都过着不劳而获的奢靡生活。因此太子虽管不了他人,却能管住自己,他说,我真金若多娶十个妻妾,这世上就会多十个男子鳏寡终身,我真金多用十个下人,就有十块荒地无人耕种。太子一向敬仰汉文帝,希望有朝一日能和汉文帝一般治理国家,因此生活上也向俭朴的汉文帝看齐。”
杨若冰点头,问道:“听教主言,令堂前日身体有恙,不知当下如何?”
司晓道:“多谢先生关心,家母身体略有好转。”
“小女也习得医术,不知令堂何病?”杨若冰问道。
司晓摇头,“家母之病是为心病,无药可医。”
“为何?”杨若冰疑惑。
司晓叹气,“当年襄阳一战,家父身死战场之上,司晓与母亲逃亡,路遇歹徒,遇钟教主相救。自家父死后,家母抑郁成疾,药石无医。”
杨若冰心生悲恸,将司晓揽入怀中,“世事无常,司晓莫要身伤。是若冰不应提起。”
“不妨。”司晓道:“身处太子府内,司晓亦身怀任务,为还钟教主知遇之恩。他日任务完成,便手刃仇人,为家父报仇。”
“仇人?报仇?!”
司晓道:“先生可知崔斌大人!”
杨若冰想起当日对话,旋即点头。
司晓道:“十几年前襄阳一战时,崔斌正是围城主将,当年他筑城浚堑,绝宋饷援,最终导致了襄阳的沦陷。”
杨若冰稍感惊愕,当日相谈甚欢,不想崔斌竟是襄阳之战围城主将!
次日,真金下朝之后,专程来到杨若冰府邸之内。
杨若冰俯身与花草浇水,阳光洒下,空气甜润,树影婆娑,俨然一副画卷。真金不禁看得痴了。
“太子?”杨若冰见后者前来,起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