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得“扑通”声响,两人同时转头,却不见了风夕,只见船头溅起一片水花,洒落于船板上,片刻后,两人才回过神醒悟到:风夕竟掉到了河里!
“呀!她会不会游泳啊?”韩朴一声惊呼,正想跳下去救她上来,谁知丰息却一把拉住他,口中轻轻的数着:“一、二、三、四……十!”
砰!江水大溅,然后只见风夕浮了上来。
“咳咳……你这见死不救……咳咳……的狐狸!”一边咳着一边游过来。
“女人,你的睡功真的让我佩服至极呀,竟然可以在水中睡觉!”口中啧啧称赞着,却不难让人听出话中那嘲弄讽刺之意。
风夕从水中冲天而起,空中一个旋身,那水珠全向船上溅来,溅得船上两人满身的河水。
“独乐不如众乐,这般清凉的水我也分你们享受一些。”风夕落在船头,看着船上被自己溅湿的两人不由欢笑道。
“啧!”丰息吹一响亮的口哨,眼睛亮亮的盯着风夕,“女人,你虽然懒得出奇,不过你倒是没懒得长肉嘛。”
眼光上下游移,从头到脚的打量着,“这该长的地方长了,不该长的地方没长,嗯,就这点来讲,你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一边说还一边径自点头。
此时的风夕全身湿透,那宽大的白衣紧紧贴在身上,玲珑的曲线看得一清二楚,长长的黑发沾在身前身后,一滴滴水珠从她身上发间滴落,一张脸似水浸的白玉,温润清媚,仿若江中冒出的水妖,漫不经心的展现惑人的魔力。
韩朴一见风夕此时的模样,年纪虽小,但却赶忙转过身去,闭上眼,脑中想起以前家中西席教过的“非礼勿视”,但心中却双怀疑,对风夕这样的人来讲,这世上可有“礼”可依?
风夕此时才发现自己的窟状,但白风夕便是白风夕,对此状毫不羞窘。头一甩,湿漉漉的长发便甩至身前,遮住了一些春光,脸上却是笑嘻嘻的道:“能得闻名天下的黑丰息如此夸奖,荣幸之至矣!”
笑声未落,身形一展,便纵到丰息身前,双臂一伸,娇躯一旋,若水妖媚舞,“我这模样比起天香楼、万花楼的那些个姑娘如何?”
话虽如此说,但一旋间便是水花飞射,织起一层迷蒙的水雾,笼罩于身,让人看不清楚,顺带的也笼了丰息一身。
“天香楼、万花楼的姑娘个个温柔体贴,娇媚动人,且决不会溅我一身的水。”丰息眯起眼苦笑着。
“哦,就这样?”风夕停下身,面带微笑,歪头浅问,一双眼或许因江水浸过,射出清清泠泠的水光。
“嗯,虽然你既不温柔也不娇媚,但天香楼的姑娘没有这溅我一身水的本事。”丰息抹去一脸的水雾无奈的叹道。
“哈哈……”风夕大笑,眼角瞄到韩朴那张通红的小脸,指尖一弹,一滴水珠便正中他额头。
“哎哟!”韩朴一声痛呼,揉着额头,睁开眼睛,怒视风夕,对于这样的人真不应该讲“礼”!
“你这小鬼呆站着干么,还不快去给姐姐找衣裳来换!”风夕毫不客气的指挥着。
话音刚落,只见丰息的侍童已捧着一套衣服出来,恭敬的递给风夕,“夕姑娘,请进舱换下湿衣。”
“钟离,还是你乖!”风夕接过衣服,笑眯眯的拍拍侍童的头。
“夕姑娘,我是钟园。”侍童清秀的小脸红得恍若西天的夕阳。
“哦?”风夕长眉一扬,然后自顾道,“没关系,反正钟离钟园都是你们么。”
说完一转身进舱换衣服去了。
待她换好衣服出来,船头正升起帆。
“你往哪去?”丰息负手立于船头,头也不回的淡淡问道。
“随便吧。”风夕也淡淡的答道,抬首眯眼看向西天变幻万千的流云,“上岸了,走到哪便是哪。”
韩朴闻言下意识的牵住风夕的衣袖。
丰息眼角一瞄看在眼里,嘴角一勾,浮起一丝浅笑,“韩朴,你确定要跟她去吗?”
“当然!”韩朴抓紧风夕的衣袖毫不由豫的答道,不知为何,每次一被这黑丰息眼光一扫,便心头生出一片凉意,总觉得那双眼睛太亮太深,万事万物在他眼中便若透明一般,这也是他为何不跟他的原因之一。
“是吗?”丰息笑得莫测高深,然后声音低不可闻道,“本来想拉你一把,但……将来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