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王妃不会有事的。”红绡霍然抬头瞪了红翘。
红翘撇了脸,抿了抿嘴,轻声道:“我不是说如果吗?”
“没有如果。”红绡看了红翘,轻声道:“红翘,死心吧,难道到现在你还看不懂王爷的心意?”
红翘笑了笑,笑容苦涩,垂了头,轻声道:“我怎么会看不懂,可是心再痛不是还得活着,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
红绡默了一默,稍倾却是看了红翘道:“阿妩说,王爷是个红鹤一样的男人,你知道为什么这样说吗?”
红翘目光淡淡的看了红绡,似是在等她继续往下说。
“红鹤终其一生只有一个伴侣,若是那伴侣没了,有的会殉情,有的即使不死,也是孤独一生。”顿了顿,稍倾抬头一笑,轻声道:“畜生尚且如此,更何况人?也许这世上大多数人都会藉以时间疗伤,可是我们的王爷不会。你真以为他说要晋王偿命的话只是说说的?你错了,一旦确定王妃不幸,晋王、晋王妃便是死期,天下也将大乱。所以,你我还是祈祷王妃安然吧!”
红翘多日来第一次略显红润的脸在红绡的话中惨白一片。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红绡,似乎在问她,真的是那样吗?
这世界真的会有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不惜生死?
屋子里,轩辕澈听了鱼肠的回禀,半响无声。
“王爷……”
鱼肠担心的看着他家王爷,眼见轩辕澈的脸先是一红,续而却又是一白,再到最后已经是铁青,整个人更似是在瑟瑟颤抖,由不得便叹声,王妃你真是好本事,能将王爷气成这样!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轩辕澈抬头看了鱼肠,“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是说她生气了?”
鱼肠摇了摇头,忖道:王爷你都不知道你枕边人的想法,属下怎么会知道呢?
眼见轩辕澈脸色越来越难看,鱼肠想了想,劝道:“王爷,不管怎么说王妃算是安然无恙,这总是好事。”
是啊,只要她活着,他还能看到她,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至于她想做什么!这不重要,她不是那种任性的人,想来自有她的目的。
如果,她觉得这样满着他,是必须的。那么他便尊重她的决定,只是……轩辕澈点了点头,一直以来绷紧的心弦便松了松,随着这一松,他才觉得累,可是再累,他没忘记还是有件要紧的事必须去做。
“我先睡一会儿,戌时三刻的时候叫醒我。”
鱼肠点头。
轩辕澈也没有喊人梳洗,而是起身走到屏风后的小榻上揽衣而卧。
这些天来,这是他第一次闭上眼睡觉,随着眼皮合上的那一刻,他才觉得眼珠子痛得像是有针在扎一样。
这样的感觉并不曾让他觉得难过,反而却有一种些许的安慰。
还好,他不再是行尸走肉,还好,他还知道痛。
闭上眼的那一刻,他不忘叮嘱鱼肠,“王妃的事不要说与第三人。”
“是,王爷。”
黑夜渐渐降临,鱼肠在戌时三刻喊醒睡得正沉的轩辕澈。
夜,像死水一般沉寂,月光照亮了站在窗前的那抹窈窕身影,轩辕澈不知道她从何时开始站在那,只觉得这世间万种风情都不抵这一刻,眼前那肩瘦如削,腰纤一握。髻松发乱,不胜清寒的背影。在感觉到眼眶有一丝酸痛时,轩辕澈长长的吸了口气。
“媚媚,可是在等我?”
苏慕云霍然转身,这一回首看着眼前眼窝深陷,狭长凤眸下满满的青色时,不由便怔在了原地。
她知道,他为她怒砸晋王府!
她也知道,他为她就差将大都城搜了个底朝天!
可是……苏慕云怔怔的看着眼前短短几天便清减不少的轩辕澈,看着他笑得风华万千然眼角边却不知何时绵延起的浅浅纹路,只觉得喉头像是咽了把沙子一样,磨得她难受。
“王……”她才开口,声音便哽在了喉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