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糟糕,这似乎不是个奸主意。袁静菱呼吸微浓,被自己险些冲出口的呻吟吓到。
她任着发丝半掩发烫的脸容,整个人轻靠在他胸前,低语:“对不起……”
他动作一顿,下一秒又继续下去。“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不是欺负你,我也没要跟你吵架,我不是真的要你避开的……对不起……”她下巴被抬起,唇被捕捉了。
浅而甜的一吻,他细细品尝,感觉到她的主动。
两人又交换好几个啄吻,才勉强稍稍地拉开距离。他抚着她的发,好近地凝视她的娇颜。
“我不该乱发脾气,我只是不喜欢看到何庆茹出现在那里。”当然,他没吃饱、血糖过低,也是“暴走”的原因之一。
袁静菱了然地抚抚他粗黑的发。他与陆家的事她不想干涉,只是希望他至少表现得文明一些。
“我不会回去。”他低而清晰地说,有点先抢先赢的意味,不让她多费唇舌为何庆茹做说客。
“我没有要你回去,你喜欢自己目前所做的事,那就好。”谈及重型机车和他的车厂,他眼睛会发亮,她喜欢他开心的样子,让她也跟着好开心。
他左胸落下重重一拍,沉静却也火热地注视她,好一会儿才说:“车厂是我的心血,也是我那批喜欢重型机车的同好共同努力出来的结果,我靠自己的努力和人脉慢慢建立起来,虽然没有『义鹏电子』的雄厚财力,但我养得起你,小菱,我靠自己的力量养得起你。”
“我知道。”心痛着、悸动着,她喜欢为他心痛的感觉,很有归属感,因为他是她的男人,而她是他的女人。
他为她做到了。
当年她带泪地质问他,那些话尖锐而现实,刺得彼此都痛,他却固执地做给她看。不当有钱人家的少爷,他要她的由衷佩服和另眼相待,甚至连烟也戒掉了,从前朦胧在吞云吐雾中的玩世模样,如今已不在。
这是他的浪漫,属于男人的浪漫,低调却强悍,温柔却近乎野蛮。
她心口又疼了起来,但疼得好,就让她为他心疼怜惜吧!
两人静靠片刻,湖面的风徐徐吹来,谁都不愿意动,这一刻很舒服、很宁祥、很美。
然后,陆克鹏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回事,抱着香软的她,那些压在心底的事极容易就溜出嘴,对她倾诉。
“……那时,我想去找你,想求你别走,别跟你母亲和明祈叔离开台湾。我想告诉你,我会照顾你,让你衣食无缺,没有烦恼……那一天我骑快车,急着去你家,旁边一辆轿车突然打滑冲到我面前,我以为是因为我车速过快又蛇行的关系,才让那辆轿车失控,我停下了,车里突然钻出三个人,其中两个对我开枪,近距离射击……”他像在笑,苦苦的,深吸口气又说:“我腰上和大腿的伤疤,就是那样来的。”
袁静菱低唔一声,细瘦藕臂好紧地攀住他的肩头,抓得好紧、好紧。
听何庆茹叙述时还没难受到这般田地,但此时听他亲口道出,她瑟瑟轻颤着,抖着如飘叶,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
男人拥紧她,轻轻地与她耳鬓厮磨。
“没事的……”他低声安慰,被怜爱的感觉好得让他不由得勾唇。“小菱,我没事了,真的,我好好的,没事。瞧,我还能帮你按摩小腿肚。”
他逗得她发笑。
她笑着,泪珠却也跟着滚下,落在他的粗臂上。
他叹息,忍不住又低头吻了吻那张粉唇。
有人在偷瞄他们,袁静菱不管了,噘起唇儿回吻着他。
深入浅出、相濡以沬,她嘴里有甜甜香气,很像玫瑰和茉莉混在一块儿的味道,诱得他几乎失控。要不是顾及她会春光外泄,他早就恣意妄为起来,对她做些更过分的事了。
抵着他灼烫的嘴,她细细嚅着。“庆茹姨说……你为我开口求你父亲……我、我很谢谢你。”
她知道那对他来说有多困难,或者有一天,她能为他们父子俩做些什么,但一切都不能躁进,需要时间慢慢磨合。
他又一次沉默,但这次仅维持短短几秒钟,环抱着她的手将她压向自己,沙嗄的、慢吞吞地挤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