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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东印度洋与太平洋航线公司轮船&ldo;甘东&iddot;万隆号&rdo;船长

j&iddot;万托赫泗水海军俱乐部

博冯德拉低下头迟疑了一会。&ldo;究竟是说邦迪先生不在家呢？还是说，对不起，邦迪先生正有要紧的约会呢？&rdo;

有些客人是必须引进去的；而有些客人则是伶俐的门房可以自己对付的。博冯德拉非常头痛地发现，平常在这种情况下指引他的本能，这次不灵了。不知怎的，这个胖子既不属于通常要引进的客人之列，可又不象一个兜售员或者什么慈善机关的职员。这时万托赫船长鼻子里一面直哼，一面用手帕擦着那光秃秃的脑袋；同时他还天真地眨巴着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博冯德拉忽然决定担负全部责任。

&ldo;请进，&rdo;他说。&ldo;我带你去见邦迪先生。&rdo;

万托赫用他那天蓝色手帕揩了揩额头，朝大厅四周看了一眼，暗自想道：哎呀，加斯特把这个地方布置得还满不错哩，好啊，简直就象从鹿特丹到巴达维亚的轮船上的大厅。这一定花了好大一笔钱。当初他只不过是那么一个长着雀斑的小犹太人罢了。

这时g&iddot;h&iddot;邦迪在书房凝神地研究着船长的名片，并怀疑地问道：&ldo;他到这里来干什么呀？&rdo;

&ldo;我不知道，老爷，&rdo;博冯德拉恭敬地低声说。

邦迪先生手里仍然拿着那张名片，那上面印着一只船锚。船长j&iddot;万托赫，泗水‐‐泗水究竟在什么地方呢？&ldo;是不是在爪哇什么地方？&rdo;异乡的情调打动了他。&ldo;甘东&iddot;万隆&rdo;，这个名字听起来有金石声。泗水，今天的天气正好热得象热带。泗水，邦迪先生吩咐说：&ldo;嗯，引他进来吧。&rdo;

一位健壮的人戴着船长制帽在门口停下来，行了一个礼。g&iddot;h&iddot;邦迪站起来迎接他。

&ldo;欢迎，欢迎，船长。请进吧。&rdo;

&ldo;你好，你好呵！邦迪先生。&rdo;船长高兴地大声说。

&ldo;你是捷克人？&rdo;邦迪先生有些惊讶地问。

&ldo;是啊，捷克人。啊，我们本来认识，邦迪先生。我是耶维契科人。开杂货铺的万托赫，你还记得吗？&rdo;

&ldo;不错，不错。&rdo;g&iddot;h&iddot;邦迪感到非常高兴，但同时又觉得有点失望，（原来他不是荷兰人！）&ldo;你是广场上开杂货铺的万托赫，对不对？你一点儿也没有变啊，万托赫先生。你还是那个样子！喂，杂货铺的买卖怎么样了？&rdo;

&ldo;谢谢你，&rdo;船长很有礼貌地说。&ldo;爸爸早就不在了，这句话你们怎么说……&rdo;

&ldo;去世了？哦，哦！那你一定是他的儿子了……&rdo;一时往事涌上了心头，邦迪先生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辉。&ldo;我的好朋友，你不就是小时候在耶维契科常跟我打架的那个万托赫吗？&rdo;

&ldo;不错，那就是我，邦迪先生，&rdo;船长一本正经地同意了他的话。&ldo;就是为了这个缘故，他们才把我从家里送到摩拉夫斯卡&iddot;奥斯特拉瓦去的。&rdo;

&ldo;我们常常打架，但是你比我结实，&rdo;邦迪先生以运动员的风度承认说。&ldo;不错，我是结实些。噢，那时你是个瘦弱的小犹太人，邦迪先生。你的背上常常挨揍，挨得不少哩。&rdo;

&ldo;确实是那样，真挨了不少揍，&rdo;g&iddot;h&iddot;邦迪不胜感慨地回忆着。&ldo;来，请坐，老乡！你还能记得我，真不错！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rdo;

万托赫船长带着严肃的神情坐在皮安乐椅中，把制帽放在地板上说。&ldo;我在度假，邦迪先生。噢，就是这么回事。&rdo;

&ldo;你还记得吗，&rdo;邦迪先生追溯往事说，&ldo;你那时总爱在我后面追着叫唤：犹太鬼，犹太鬼，见你的鬼……&rdo;

&ldo;对了，&rdo;船长不胜感叹地说，同时用天蓝色手帕擤了一下鼻子。&ldo;啊，对了，那种日子多么幸福啊，伙计。可是这有什么用呢，光阴似箭，现在我们都是老人了，而且也都当了船长。&rdo;

&ldo;哦，不错，你当了船长，&rdo;邦迪先生回忆说。&ldo;谁又会想到这个呢！大航线上的船长‐‐你们是这样说的，对吗？&rdo;

&ldo;不错，先生。外洋船长。东印度洋与太平洋航线，先生。1&rdo;

【1原著中此处为英文。】

&ldo;好差使，&rdo;邦迪先生叹息着说。&ldo;我真想哪一天和你换一换，船长。你一定要把你的经历跟我说说。&rdo;

&ldo;噢，那呀，好吧，&rdo;船长又精神起来了。&ldo;我很愿意告诉你一点事情，邦迪先生。那是件很有趣的事，小伙子。&rdo;万托赫船长焦急地向四周望了一下。

&ldo;船长，你要找什么东西？&rdo;

&ldo;你不喝啤酒吗，邦迪先生？我从泗水回来的时侯，在路上喝啤酒上了很大的瘾。&rdo;这时船长伸手在大裤兜里面摸索，拿出一条天蓝色手帕，一个装着东西的亚麻口袋和一个装着烟叶、小刀、罗盘和一束钞票的口袋。&ldo;我想请人去买点啤酒。就请领我进来的那位管事去买吧。&rdo;

邦迪先生按了一下铃。&ldo;不用操心，船长。等啤酒的时候不妨先抽一支雪茄……&rdo;

船长拿起一支箍着红色金花纸箍的雪茄闻了一下。&ldo;这烟叶是从龙目来的。那里的人都是一帮大强盗，有什么办法呢。&rdo;说罢，他用肥壮的手一握拳，把那名贵的雪茄捏碎，然后把碎烟塞在烟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