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雪狂飞,黑夜吞灭了所有光辉,屋内烛火暗淡,风顶开了窗子吹倒了桌子上的花瓶。
啪嗒一声,花瓶坠地,粉碎成屑。
离玄引着寒梓瑜的魂入了北逸的心境,在那方黑暗的天地中,狂风逆卷沙尘飞扬。
他不知北逸明明还未满二十,这心境怎会荒芜成这番模样。
行走了半个时辰,才在一片黑暗中寻到了一束光,那光忽闪忽闪着似乎要灭。
寒梓瑜立马飞身而去,那里生长着一棵半天大树,树后是一汪池水,水中长着一株莲花,花开得正盛。
那光芒便是莲花发出的。
在这暗夜中,这是唯一的一抹光。
寒梓瑜施法在那池水中又多种了几株莲花,以灵力幻化出几盏灯挂在了参天大树上。这下他的心境终于不再是无尽的黑暗了。
寒梓瑜继续往前走,他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北逸的心门。
他用离玄入过好多人的心境,唯有北逸的心境茫茫一片的黑暗,心门更是遥不可及。
又过了半个时辰,一堵高耸入云的石门赫然出现眼前。这便是北逸的心门。
寒梓瑜推了很久都推不开,施法想要飞过去,可怎么都飞不到石门上空,这堵门太高太高。
寒梓瑜站在石门外,掌心触到冰冷的石门上。
突然他似乎听到石门中一阵低沉的呼唤。
“寒梓瑜,本尊恨你。”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屏住呼吸又听了听。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以死来脱离本尊的束缚,哈哈,哈哈。”北逸抱着酒坛喝得昏天暗地。
李林甫在一旁静默地站着。
突然石门打开,寒梓瑜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场景,这里竟然是白水宫?不,不是,白水宫的摆设不是这般,这里没有假山,且莲池中的荷花都快败了。
可又像极了白水宫。
面前的北逸也不是北逸,而是同无镇那棺木之人,身着云纹黑袍,头戴古质银冠,腰束铜黑玉带,剑眉入峰,黑紫的眸冷气逼人。
一身疲惫与恼火,他抱着一大坛酒烂醉,犹如一摊烂泥。
“尊主,别喝了,喝多了伤身。”
“他死了,他死了。”
寒梓瑜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一切,心一阵阵得疼,那种疼并不是皮肉之痛,是从心底散发而出的疼意,让他一下子如被抽魂。
入魂后,心境中的人是看不到他的。
寒梓瑜向北逸走近,此人与北逸七八分的相像,难道这就是他的前世?
这老人一口一个尊主,和同无镇那些纸人口中呼唤的一样,这也印证了他的猜想,此人是北逸的前世,也难怪他魔化后嘴里一直念叨着本尊本尊。
“李林甫,他没死,他好好地躺在那冰棺里,哈哈。”
寒梓瑜上前靠近一步。
北逸猛然丢下酒坛,那浓烈的酒味散开来,他一把扯住了无形的寒梓瑜。
“是你吗?”
寒梓瑜后撤一步,可无奈手被他扯住,哪怕是无形可触感还在。
“是你对不对?寒梓瑜,是你对吗?”北逸不可置信地轻声问着,他有些焦急,“是不是?是不是?”
寒梓瑜甩开他的手后撤几步,握紧离玄的手又松开,在心境中不可施展灵力,否则将遭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