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从它手里接过骨头,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将骨头往身旁一个缺了一根肋骨的骷髅身上一插,物归原主。
“古得里奥,我练的还可以吧?”唐川得意的说道。
“勉强吧,鉴于你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魔法教育和训练,虽然有我的引导和帮助,三天能将这三个死灵操纵得比较纯熟,是有点不容易了。”古得里奥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来他究竟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
唐川有点气馁,他窝在这个房子里面,不断的将古得里奥一点一点传输给他的死灵之力化为己用,然后用来操控这三个亡灵骷髅。这种情形很像老鹰在哺育雏鹰,将捉来的食物嚼碎了再喂给小鹰。出乎古得里奥意外的是,唐川进步的速度何止是一个“有点不容易”能概括的?简直就是神七上天,一日千里!!
除了尼菲蒂蒂,古得里奥再也没见到过这样一个学魔法的天才!
古得里奥怕唐川志得意满,便没有怎么夸他,但心里面却是惊叹感慨,假以时日,只要这个小子能活上个三五十年,他在死灵法术上的成就一定能超过他!
唐川这三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窝在家里面学习操纵死灵。他现在已经可以将死灵骷髅的控制范围增大到一千米左右,也就是说,他可以命令这三个骷髅固定在一个地点,自己在一千米的范围内活动而不用担心它们失去控制。
最重要的是,唐川通过真实之眼,获得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能力,那就是:视野共享。
他可以通过这三个亡灵骷髅所拥有的视角来看周围的事物,换句话说,他就像比别人多长了三双眼睛一样,再也没有了后背死角,周围一切的活动都逃脱不了他的视线。甚至更离奇的是,它们的视野甚至能够保留十五分钟前所看见的任何画面,并且可以任由唐川读取,这像极了三台会移动的摄像机。
当然,唐川并不知道,这是亡灵魔法中的死灵之眼法术。
刚开始的时候,唐川眼前像在看画中画的电视屏幕一样,很不适应,不知道该看哪一个,有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主视角都分不清了,撞了好几次墙,摔得天昏地暗。但唐川少年习性,尽管反感那些邪恶恐怖的死灵法术,但他对这个新奇有趣的法术却是倍感兴趣,玩得不亦乐乎,不吃不喝,不睡不休,反复的练着。两天下来,他不仅能够很好的适应同时关注四个不同方位的视角,而且还学会了控制他的这三个死灵骷髅按照他的意志来转移视线。
三天下来,唐川不仅已经不怕这三个死灵骷髅,甚至还给它们取了名字:黑子、刺骨、血光。黑子是因为它的骨头比较黑一点;刺骨则是因为唐川发现它能任意将骨骼延伸,手臂能凭空刺出一把剑;血光则是因为它的眼睛里面红光最是耀眼鲜艳,它的模样也最是可怖。
黑子和刺骨陪着唐川在练法术,而血光则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从窗户处望着外面。
唐川正玩得起劲,却突然在血光的视角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角下经过,他吓了一跳!
那是他的班主任,周群!
她来干吗?
唐川猛的想起,哭丧着个脸,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完了,肯定是因为我旷课三天的事情,找上门来了!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装不在家?
别开玩笑了,这几天家里面乒里乓啷的,邻居都听在耳朵里呢,这里住的大多都是老头老太太,平日里啥事都没有,一双眼睛可贼得很,谁人在家,谁人不在,他们简直比附近溜达的小偷还心中有数!
周群只要随便一问,就知道了!
果然,唐川靠着墙壁伸头探脑的向楼下望了一眼,只见周群亲热的和一位老大妈在交谈着,脑袋还时不时的向楼上望上来。
惨了惨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这总共才十个平方米多一点的房间,我哪藏着三个恐怖的骷髅啊?
让周群,周老师看见了,她还不得把我开除,送派出所啊?
唐川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四处乱转。
第六章 不速之客搅清平 (上)
任何一个城市都有一个相对落后的地方,在那里大多栖息居住着这个城市最底层的人们,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挣扎在社会大金字塔的最底层。东海市的济南路同周村是东海市的老大难,地理位置偏僻,靠着一条污水河,老房众多,改造难度大,交通路旷差得基本上只能单进单出,这里脏乱差得就连城管都懒得来管。
上任市委书记陈政泉来到这里视察的时候,远远的就被污水河的臭味熏得天旋地转,好容易才忍住了没有皱眉捏鼻,强撑着视察了一圈下来,回到家里面居然病倒了。这位市委书记震惊之余,也算个想有点作为的,病愈之后立刻下令同周村进行全面整改,并纳入东海市市容政绩建设工程之中。
同周村的穷人们一个个敲锣打鼓,以为自己从此要过上好日子。可工程刚开工,这通车路修到一半,同周村几个缺心眼的不肯让施工队动他们的铁皮房子,硬要政府给赔偿才肯搬家。同周村的几个光棍无赖,往推土机跟前一躺,指着自己肚子便说道:“有种打这走!”这工程本来就是政府掏钱,算是为老百姓造福,可碰到这样贪心不足的穷人,那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陈政泉碰到这样的胡搅蛮缠的钉子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又恼又怒,放了话出去:多做思想工作,绝不向这种地痞无赖妥协!
这一来二去的,两边扯皮不下,工程进度就像乌龟一样!终于,陈政泉一年后被省委调到了其他地方,这个工程便成了东海市的烂尾工程,贪心的不仅没讨到安家费,而且仍然还住在这又脏又臭的小地方。
这一来,同周村的人们一个个都死心了,有能耐的飞速的从这里搬了出去,剩下来的,不是安于天命的老人,就是无所事事的混子。在这里,你在人们的眼睛里面看不见希望的神采,看不见生命的光辉,他们溷浊的眼神之中只有得过且过的颓废。
周群两条秀气的眉毛微微的皱着,她手里藏着一块带有香气的手绢,捂在鼻子上,她踮着脚,从地上流淌着的污水稍微少一点的地方像跳舞一样跳跃着前进。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班上的学生居然住在这样一个地方!
这地上坑坑洼洼,如麻风病人的脸,四周垃圾成山,蝇虫四处飞舞,地上污水遍地,几栋歪歪斜斜的四层楼房子像养老院的老人一样,老态龙钟的歪在一起,天空中的各种电线、晾衣服的绳子,杂乱无章的交织着,像一张大蜘蛛网,紧紧的将这里所有的人都网在了里面,谁也飞不出去。
周群站在楼底下,看着四周或坐在竹椅上摇扇乘凉,或蹲在门口洗衣服的人们,她很感慨的想道:他们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种气味?不觉得这里臭么?也许,这也真算是久居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了!
周群抬头仔细辨认着楼房的号码,可这房子是八十年代的,这风吹雨淋的,早已像一个苍老的妇人,肌肤斑斑点点,又黑又黄。周群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号码早就看不清了,苦笑着摇了一会头。她正要往里面走,去问个路,却冷不防旁边忽然一盆水浇了过来。
“哗……”又黑又黄的一盆水,还漂着许多白沫,很明显是洗过衣服的。